薛恕將人打發出去,見殷承玉要披下榻,連忙將人按住:“臣伺候殿下用膳。”
“孤是染了風寒,又不是手斷了。”
“臣喂殿下。”
殷承玉與他對視,窺見不他眼底的執拗,又懶洋洋地靠了回去:“罷了,給孤盛碗粥。”
因還在病中,廚房準備的飯食也以清淡為主。薛恕用小碗盛了粥,又夾了些菜,坐在榻邊喂他吃。
殷承玉也不扭,要吃什麼便薛恕給他夾。
他吃東西極為優雅,頗為賞心悅目。薛恕伺候他用了一碗粥,兩碟小菜。見他搖頭了,才放下碗,拿了帕子替他。
殷承玉仰著臉任由他服侍,又問:“你便沒有什麼想同孤說的?”
薛恕避開他的目,淡聲道:“往事不可追,臣只想珍惜當下。”
“你在怕什麼?”殷承玉自是看出他的逃避,他抬手著他的下,將他的臉轉回來,目直視著他,又重復了一遍:“你在怕什麼?”
薛恕抿不語。
像個鋸了的葫蘆。
殷承玉冷嗤了一聲,面上原是有些不悅,只是想到他不經意流的痛苦時,到底還是心占了上風。
“孤活了二十八年,一心撲在江山社稷上,從未有過私心。”他大力鉗著薛恕的下,傾過去,與他靠得極近:“不殺你,是孤唯一有過的私心。”
權傾朝野的九千歲,是太大的變數。
殺了他,可保朝堂安穩,江山穩固。
可到底,還是沒能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