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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重生]》 第110章 第 110 章

 第 110 章

 景仁宮一片大

 宮人們惶惶然四奔走, 外頭巡邏的侍衛被了進來,可將整個景仁宮上下翻找了一遍,從半夜里折騰到大半日, 也沒找出“鬼”來。

 文貴妃已從驚嚇之中緩了過來, 披頭散發地將搜查的侍衛和驚慌失措的宮人們發作了一通,最后到底還是暫時將侍衛打發走了。

 外頭天已經大亮了,卻沒出太,是個天。從前不覺得, 經了昨晚之后, 文貴妃才發覺這景仁宮太大,顯得幽深。外頭凌的枝椏影子投在窗戶紙上, 就像那從地底下出來的鬼手。

 心里疑神疑鬼, 卻礙著面子不好表現出來,只在三申斥了宮人不許嚼舌, 又命人悄悄去偏僻的角落里燒了些紙錢,才終于拖著疲憊不堪的去休息。

 只是昨晚在寢殿瞧見的鬼影太過駭人, 到底不敢在去睡,只能人將偏殿收拾出來暫住。

 消息沒過夜便已經傳到了坤寧宮去。

 虞皇后聽著來報信的太監繪聲繪的描述,心里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總算散了些,滿意地頷首:“辦得不錯,等會你自去找花姑姑領賞。”

 這太監形矮小,背有些駝, 行走時如猴子般靈活。宮之前乃是被雜耍戲班養大,很是會些裝神弄鬼的功夫。在外討生活時又跟人學了一手給死人梳理容的手藝。虞皇后留著他本是以防萬一, 卻不料正好派上了用場。

 知道東廠督主是殷承玉的人后, 又特意和東廠打了招呼,將景仁宮一帶巡邏的守衛都換了自己的人手, 辦起事來更是神不知鬼不覺。

 凝眉思索片刻,又吩咐道:“這幾日都不要停,不過不必在如昨晚那般冒險面,是個聰明人,面次數多了容易被瞧出破綻來。只需弄出些靜來,自己去猜便是。”

 有時候自己嚇自己,往往才是最嚇人的。

 什麼時候文貴妃嚇得不住了,這場好戲才能正式開唱。

 那太監領命退下后。虞皇后又命人往慈慶宮去傳信。

 傳信的宮人正是之前殷承玉從東廠里挑出來給虞皇后用的人,在去慈慶宮的半路上就遇見了薛恕,被截了差事。

 薛恕在殷承玉后頭兩日回京,扯了個老神仙去云游不知何時歸來的幌子打發了隆帝,又聽底下人匯報了這些時日的事理完東西兩廠的事務,方才得了空尋來慈慶宮。

 過來時天尚早,但薛恕卻并未刻意避著人。

 如今東廠幾乎已完全落他的掌控之中,西廠又有衛西河代掌。東西兩廠與錦衛之間人員調用常有叉,錦衛里不把總指揮都是上一世的面孔。他費了些心思,便將錦衛部分兵力也收囊中。

 現下慈慶宮、坤寧宮等要的值守錦衛,都是安排的自己人,所以薛恕也并不似從前一般明正大就了弘仁殿。

 兩人已有幾日未見面,雖有探子傳遞消息,但與見面總是不同。

 薛恕一瞧見人,眼睛珠子就挪不了,貪婪將人看著。

 殷承玉正伏案批閱各地員送來的請安折子,瞧見他進來也并不,而是指了指書案前面的一張椅子,隨意道:“坐,等孤批完這些折子。”

 這些請安折子多是地方員為了與皇帝聯絡顯示一下存在所送上來,大多沒什麼實質容,冗長又無聊。隆帝素來看都懶得看,都由他代批。待批完之后在送去乾清宮,隆帝過一遍目便會送往地方。

 他批了半下午,已經看得差不多。

 薛恕未坐,繞過書案走到他后去,就見他上倒是正經得很,但那藏在寬大桌案下的雙腳卻是了鞋,正踩在那虎的肚皮上。

 這虎被養在慈慶宮里已有三月,被喂養得圓胖瓷實,只是實在失了它父母的兇威風,不論是型還是好吃懶做的子,都有些狗里狗氣,沒有半點山中之王的雄風。

 也不知它怎麼溜到了弘仁殿來,眼下正癱在桌案底下,翻著淺黃的肚皮睡得香甜,那雙雪白的足偶爾在它肚皮上踩一踩,它就抻抻四個爪子彈一下,在繼續睡。

 薛恕的目在那雙雪足上定了會兒,還是沒忍住道:“這小畜生在外面爬滾打瘋玩,也不知道干不干凈,臣人將它帶出去洗一洗在給殿下送來。”

 “伺候的宮人說昨日才洗過,干凈得很。”殷承玉輕飄飄斜他一眼,那雙足又在的肚皮上踩了踩。想睡覺的虎被踩醒,鬧脾氣地用兩只前爪抱著那只腳,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嚨里發出低沉的聲響。

 他深知薛恕的子,這人如今大約是捅破了窗戶紙,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半點也不遮掩這嫉妒心了,竟跟只虎也要較勁。

 薛恕不快地后槽牙,將一旁的矮凳拖過來在他側坐下,自顧自將他的雙.抱過來放在膝上:“那臣給殿下。”

 殷承玉笑著踩了他一下:“胡鬧。”

 只是語氣也沒有什麼斥責的意味,并沒什麼震懾力。

 薛恕當真給他來,從大.到足底都照顧到了,妥帖得很。

 “孤從前不知你還有這手藝,倒是白費了許多年。”殷承玉將未批完地折子扔回桌案上,往后靠進圈椅里,足尖時不時踩他一下。

 “以后補上就是。”知道他值得是上一世,薛恕邊回話,邊用指腹忽輕忽重地在他腳底心打轉。

 腳趾有些怕地蜷起來,殷承玉回腳來,卻被他牢牢攥住了腳腕。兩人隔空對視片刻,他輕踹了對方一下:“今日不行,說正事。”

 見他如此說,薛恕只得心不甘不愿地收手,說了景仁宮的事。

 “皇后娘娘挑得那太監倒是個得用之人,昨晚文貴妃可是嚇得不輕,聽說是主殿都不住了去了偏殿。”

 都說鬼怕惡人,似文貴妃這樣的人,小打小鬧本嚇不住

 殷承玉道:“若是順利,在過幾日,便該往父皇那兒去了。到時候還得你跟紫垣真人通通氣,早日將這禍害給除了。”說起這些事來,他有些疲憊地心:“還有三皇子那邊,你派人暗中去接烏珠。”

 因丹犀冬狩的意外,殷承璟在二月匆忙完婚,王妃姚氏和側妃烏珠公主同日府,之后便搬了小時庸坊的三皇子府去。

 薛恕去湖廣之前,刻意讓人散布了三皇子不能人道的流言,殷承璟大約真被急了,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婚才不到一個月,就傳出了姚氏有孕的消息。

 雖胎未坐穩,不宜大張旗鼓地宣揚,但宮里德妃的賞賜卻是一波波往三皇子府送,后來甚至還又賜下了兩個人,算是坐實了姚氏有孕的傳言。

 先前那些不能人道的傳言自是不攻自破。

 若不是如此,恐怕殷承璟和德妃也騰不出手來在容妃的事里摻上一腳。

 想到這些腌臜事,殷承玉難□□出些許厭惡之。他實在厭煩這些勾心斗角的爭斗,只是這些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永遠學不會安分守己。

 薛恕見他眉眼間不自覺流出的戾氣,道:“殿下不想理會這些事,給臣就是。”

 想起永熙宮生死不知的容妃,殷承玉長長嘆了一口氣:“后宮那頭母后會安排好,你也多上些心,總要給大皇兄母子一個公道。”

 *

 文貴妃強撐了三日,便徹底撐不住了。

 自第一晚見了“鬼”之后,夜里也不許熄燈,景仁宮各點滿了蠟燭。偏殿收拾出來的寢室也留了四個宮四個婆子流守夜,片刻不許闔眼。

 可如此周全的防衛,還是沒有防住。

 宮婆子明明守在榻邊,可文貴妃睡夢間總是恍惚聽見有人在耳邊哭,甚至還有或男或的聲音在耳邊說話!

 當每每從睡夢中驚醒時,守夜的宮婆子卻說什麼聲音也沒有聽見。

 文貴妃只能盡量不睡覺。可漫漫長夜總要做些什麼打發時日。人拿了繡繃來繡花,繡著繡著,房梁上卻滴下來,正正染紅了雪白的繡布。

 更別說逢上夜晚起風之時,外頭的樹枝映在窗戶紙上,在風中舞,更顯得鬼影幢幢。

 文貴妃生生熬了三晚沒睡,只敢在白日里才能小憩一會兒,整個人迅速憔悴起來。

 景仁宮上下更是惶惶不安,雖然明令止了不許燒紙錢,但宮殿四周總能聞到紙錢焚燒后的味道。

 甚至還有幾個膽子小的宮人嚇出了病來,不得不告假。

 文貴妃就是在不肯信邪,心里也虛了起來,在的勸說下,梳洗打扮之后去找隆帝求助。

 本就是明艷人,了驚嚇之后人消瘦憔悴許多,又故意換了素裳多了些,越發顯得弱惹人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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