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二人出了宮后, 謝蘊川引著薛恕去了自家宅院。
謝蘊川不過從六品修撰,翰林院又是清貴之地,俸祿并不算高, 因此他所居的這宅院乃是租賃而來。距離皇城頗有些遠, 一進的院子也并不大,但勝在清幽。
引著薛恕進了書房,謝蘊川讓小廝守著大門,又將書房門窗全都敞開, 確保四周無人探聽之后, 方才請薛恕坐下,自己則鉆到書桌下頭, 索著挖開兩塊青磚, 將底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挖了出來。
“這些東西,我藏了六年之久, 這是第一次讓它們重見天日。”謝蘊川小心翼翼揭開沾滿了泥土的油紙,出里頭深褐的木匣子來。
扁平的木匣子陳舊斑駁, 四角都有磕痕跡,只看外表就上了年頭。
謝蘊川將收著的鑰匙拿出來解開鎖,木匣里還有一層油紙。將油紙解開之后,方才出里一沓發黃的紙頁。
薛恕的目落在那沓紙張上:“這是當年科舉舞弊案的卷宗?”
謝家的案子,他自然也知道一些。
大約是七年前,也就是隆十二年左右, 謝文道科舉舞弊案鬧出的靜不小。
那一年會試,共取進士一百二十一名, 是歷屆科舉中取進士最多的一屆。但也是這一屆, 發生了舉子不服會試名次,數十名舉子在貢院之外抗議, 群激憤之下甚至撕毀了皇榜的惡劣事件。
蓋因這一屆會試的進士名單里,有四人皆是出了名的不學無之徒。有與這四人同鄉的學子還曾聽他們大放厥詞,說先前的院試、鄉試都是買到了考題才得以中第。
而就在這次會試之前,這四人也曾提起過會試穩中,字里行間十分自信。但凡是與他們相的學子,都知這四人其實連四書五經都未讀。
可會試放榜之后,這四人之首卻中了第一名會元,余下三人亦都是名列前茅。
放榜出來之后,這四人氣焰越發囂張,大肆擺宴發帖廣邀學子,卻不想此舉激怒了落榜的學子們,才有了學子齊聚貢院抗議考試不公、甚至撕毀皇榜的一幕。
此事靜太大,很快便被往上報,傳到了隆帝的耳中。
大燕自開國以來,一直十分重視科舉取仕,科舉舞弊乃是重罪。于是首輔虞淮安立即向隆帝請命開復試,并徹查此事。
復試題目乃是虞淮安親自擬定,而那四名在會試中名次極佳的學子,這一次上來的卷子卻是狗屁不通!
于是在復試結果出來的當日,四人便被下了大獄,連帶著這四人先前的院試與鄉試的主考監考等都一并徹查。
而四名學子在經過大理寺員反復審問之后,終于代了實——他們在會試之前買到了題目。
——這一年會試的題目,是由主考與副考共同擬定。
當時的主考正是時任禮部尚書的邵添,而副考則是謝蘊川的父親、掌院學士謝文道。
這兩人當即便
被羈押,之后又有大理寺員據那四名學子口述緝捕中間聯絡易的賣題人,最后查來查去,那賣題人卻是謝文道的長隨。
如此一來,泄考題的人自然就鎖定了謝文道。
很快謝文道便認罪畫押,并被以斬刑。而無辜被牽連的邵添,則在之后被釋放,并且一路青云直上,調任吏部尚書,又閣,了次輔。
但實際上,此案疑點還十分多。
比如會試的考題一共有七道,其中五道由主考擬定,只有兩道由副考擬定。副考擬定的題目需由主考審閱,但主考擬定的題目,為防止泄題副考卻無權查看。但那四名學子所得的題目,卻是一道未。
只不過當時有謝文道的長隨指認,謝文道又很快認罪畫押,此案便匆匆了結了。
“父親為人剛直,我母親與大哥都不信父親會泄考題,四為父鳴冤,又想尋門路見父親一面,結果還未見到人,就傳來父親已經認罪且將被問斬的消息。我大哥察覺不對,托舊友拿到了卷宗,發現了諸多疑點,原是打算去攔轎求助虞首輔,結果就在求見首輔的前夕,謝家慘遭滅門。闔府上下共十二人,無一幸免。多虧大哥謹慎,在出事之時將證據藏在只有我與他才知曉的地方,才沒讓僅剩的證據被毀。”
說起舊事來,謝蘊川溫潤眉眼沉下來,覆上濃郁霾。
他輕薄脆泛黃的紙張,將之拿起,給了薛恕:“后來我回京時,聽說大理寺走了水,燒毀了不卷宗。我暗中取走了大哥藏匿的卷宗,又四打探那長隨與四名學子的下落,才得知長隨早已在獄中畏罪自盡,而那四名學子中,有三名已經死于意外,唯有一人不知所蹤。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暗中尋找,近些日子才找到了一些蛛馬跡。”
“作弊的學子都未留活口,想來是他們當初的供詞有問題。”
薛恕接過卷宗收袖中,道:“余下那一人便給咱家罷,再沒有哪里比東廠更加安全了,咱家不讓他死,他就死不了。”
謝蘊川觀他態度,忐忑的心頓時定了一些,卻還是遲疑著提醒道:“此案曾上達天聽,聽聞我父親的斬立決,是陛下筆親批。”
若是尋常冤案,翻案便翻案了。但皇帝筆親批的案子,若是翻案,便是有損帝王面。這也是他一直忍不發的緣由。
薛恕睨他一眼,哼笑道:“謝大人便將心放在肚子里吧。”
皇帝的面子在太子眼中可不值價。
謝蘊川聞言沒有再多說,沉默地送他離開。只在他出門時,才深深一揖到底:“大恩不言謝,薛督主今日襄助,謝某銘記于心。”
“謝大人客氣了。”薛恕回眸瞧他一眼,客客氣氣將人扶起來,這回是真心實意笑得開懷。
*
東廠番子辦事素來利落,按照謝蘊川提供的線索,很快就找到了那藏匿起來的學子。
對方自發現了三個好友先后“意外”亡之后,心不安,便在家人的安排下改頭換面藏到了一農莊
上。這些年他唯恐自己的存在暴被人找上門來滅口。活得戰戰兢兢,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囂張肆意。
在恐懼的折磨之下,剛過而立的人已經滿面滄桑。瞧著找上門的番役,沒有毫抵抗便被帶走。
接下來的事就變得簡單起來。
趁著邵添在家“避嫌”的當口,又有幾個格剛正的史聯合參了他一本,將當年的舞弊案翻了出來。
塵封的舊案被提及,自然要調閱卷宗。只是都察院的人去調取舊年檔案時,卻發現當年的卷宗早就毀在了大火之中。
邵添得知消息,出早有所料的笑容。斬草要除,他做事想來不留后患。看看,這不就派上了用場麼?
當年負責此案的大理寺卿如今已是大理寺卿,對著前來調取卷宗的薛恕以及都察院員無奈笑道:“薛督主,這實在是太過不巧,您看這……?”
薛恕瞧著對方難掩輕松的笑臉,緩緩瞇起眼眸,自袖中將那一沓泛黃的卷宗出來,讓他瞧最末尾的印章:“這不正巧了麼?咱家剛得了這麼一份卷宗,正是謝文道舞弊案的。寺卿大人且瞧瞧這卷宗的真偽。”
大理寺卿瞧著陳舊的卷宗,臉霎時就變了。
卷宗、人證都有了,當年舊案的諸多疑點很快被提出來,由都察院重審。
前頭剛被指認藏匿私兵,后又牽扯進科舉舞弊案,邵添“避嫌”休養的時日又往后延長許多,只是這一回他的心卻不再那麼松快了。
前朝的傳隆帝耳中時,謝文道舊案已經開始重審。
隆帝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回憶起這樁舊案,臉頓時便不太好看了。
若沒有記錯,這是他筆親批的案子。
太子要翻案,這不是要明晃晃地打他的臉麼?
隆帝大為惱怒,只是還沒等發脾氣,頭腦就開始一陣陣發昏,在殷慈的伺候下又用了一碗湯藥,才將將緩勁兒過來。
虛弱地倚在床柱上,隆帝不敢再怒。只是想起太子越來越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便忍不住一陣咬牙切齒。
他得設法敲打敲打的太子才行。
隆帝游移的目最終落在了自己的長子上,良久,他仿佛做下了什麼決定一般,讓人擺了筆墨。
屏退了殿伺候的眾人之后,他才從將枕頭側面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卷蓋好了印的空白詔書來。
提筆蘸墨,隆帝沉許久,才鄭重落了筆。
才將詔書寫好,就聽外頭傳來通傳聲:“陛下,德妃娘娘求見。”
隆帝本不想見,但轉念一想如今太子實在太過張狂,安王要侍疾顧不上前朝,倒是可以先用老三太子的銳氣。
將詔書收好在枕下,隆帝坐會床上,道:“進來罷。”
使了個眼,命跟隨四個太監留在殿外,德妃緩步進了殿。
隆帝瞧見時愣了一下,接著便皺起了眉:“德妃今日這副打扮……”
德妃相貌不出挑,平日大多打扮得清淡素雅,還能贊一句端莊大方。但今日卻是涂脂抹盛裝而來,只是的相貌實在寡淡,不住過于艷麗的妝容和繁復飾,便顯出濃濃的違和來,有種東施效顰之。
“……與你不太相襯。”隆帝覺得德妃今日太過不像樣。
德妃面沉了一瞬,接著又很快揚起笑容來,不復平日恭順謙卑:“今日乃大喜的日子,所以臣妾盛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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