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茂被這麼一堵，更憋屈得慌，直接停馬車：“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去。”

　他下馬車后，楚淑寶才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姜言意和楚嘉寶也是忍俊不。

　馬車再次行駛時，窗外突然傳來陣陣罵聲。

　“哪來的臭乞丐？誰是你兒子？滾滾滾！”

　姜言意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只見一個衫襤褸的乞丐抱著一個半大年的，一邊嗚嗚哭泣一邊喊著什麼。

　那年看著家境不錯，但顯然不是個好脾氣的，一臉嫌惡看著那乞丐，對著他又踢又踹，還吩咐家丁：“愣著做什麼？給我打啊！”

　一群家丁對著那乞丐一頓拳打腳踢，乞丐把瘦骨嶙峋的一團，哀哀慘。

　姜言意還以為是那年仗勢欺人，讓車夫停車，喝了一聲：“住手！”

　年瞧見是楚家的馬車，不敢招惹，忙帶著家丁跑了。

　姜言意本想讓車夫去扶起乞丐，再給他些碎銀，待乞丐巍巍抬起頭時，姜言意神明顯一怔。

　自穿過來，還從未見過原父母，但繼承了原的記憶，自然知曉他們是何模樣。

　乞丐那張臟兮兮的臉，瘦得有些相了，跟原記憶中那個儒雅的姜尚書相差甚遠，但姜言意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姜尚書。

　楚淑寶也看見了姜尚書，知道姜言意心底只怕不是滋味，緩緩道：“據說信王大軍進城那天，他就瘋了。他先前開罪皇帝獄，姜家被查封，家仆早已散盡，現在瘋癲了也沒個人照看，一直在街上乞討。言歸不讓楚家的人手管他，說楚家跟此人毫無瓜葛，任他自生自滅就是。”

　姜言意盯著姜尚書看時，姜尚書顯然也看見了馬車里的，他眼底有淚涌現，爬起來跌跌撞撞朝這邊追來，里著：“孩子！孩子！”

　姜言意眼底有淡淡的悲憫，姜尚書落得這麼個結局，可悲的，但并不同。

　原的死，也有姜尚書很大一部分原因在里面，沒資格替原原諒這個所謂的父親。

　在姜尚書跑近時，冷漠放下了車簾子，吩咐車夫：“走。”

　車夫一揮鞭子，馬車就跑遠了，姜尚書追在后面，卻怎麼也追不上馬車，字字泣般喊著：“孩子！”

　姜言意坐在馬車里，神淡漠，再也沒有掀開車簾子往回看一眼。

　姜尚書眼睜睜看著馬車越跑越遠，最后跌了一跤，額角在青石板地面上磕出了，一直流到他眼角。

　他趴在地上嗚嗚大哭，眼淚和鮮混在一起，仿佛流出的是淚一般。若是細聽，就能發現他的嗚咽聲里發地喚著“阿意”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