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的事鬧這樣,本不用去打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侯夫人本不喜我夫君,現在因為喬家,更不喜我夫君與我了,既然侯夫人怎麼看我們這一房都不喜歡,又何必太多考慮?”喬宜貞說道,“再說了商戶人家有什麼不好?”
喬宜貞執起面前的茶壺,手指輕輕點在壺柄上。
“例如這壺用的是上好的紫砂,在北地是沒有的,只有南越之地有,紫砂泥好,匠人的手藝也好,方能做這樣的茶壺。”
“再看看這漢白玉的欄桿,最好的是岐山的漢白玉,貴府用的東西應當就是岐山運來的。”
“還有屏風、茶幾、紙張、印泥零零散散之,都是有南有北匯集又散落開來。倘若是沒有商賈怎能通南北?南邊無法用上北邊的皮子,北邊無法用上南邊的茶葉。”
章氏聽得出來喬宜貞話中的真心,展眉一笑,“世子妃的見識很廣,說的話讓人心里頭舒坦,當年公爹做商行,最初就是要給婆婆用最好的家下聘,后來昌平商行做大了,也不忘初衷,價格定得公道。”
“可以我貞娘。”喬宜貞笑著說道,“私下里也不必喊我世子妃。昌平商行確實做得好,要不然也不會在京都里立穩腳跟。”
“那我就不客氣了,你貞娘好的。”章氏笑著說道,“至于說昌平商行,在京都做生意哪兒容易?還不是走了人的路子。”
“是梁公公對不對?”
喬宜貞說完之后,章氏心中微,難道……
喬宜貞給章氏斟茶,“我說話急了一些,按道理應該徐徐來說,不過我看大嫂是個爽利人,就無心繞關子。實不相瞞,我這次過來拜訪,是想要走莊家的路子,去拜會梁公公。”
“你是為了喬家的事?”
喬宜貞點頭,“只需要拜會梁公公就好了,剩下的事我與梁公公說。”
雖說還沒有什麼頭緒,喬宜貞想著,這位梁公公既然是圣上的心人,也許見了就清楚了。
喬宜貞站起來行了大禮,而章氏連忙去攙扶。
“當不得。如果只是見梁公公,那是一樁小事,我就可以應諾下來。”
喬宜貞知道這是大事,開口道:“祖父得罪了貴妃娘娘,還惹得圣上然大怒,這個檔口眾人都對喬家是避之不及,大嫂能夠允諾我去拜會梁公公,怎會是小事?大嫂,倘若是您直接替我引薦不方便,可以與大哥商量之后再與我說。我雖說心中著急,但是一兩日甚至三五日也等得住。我還準備明日去一趟天牢。”
章氏看著再次行禮的喬宜貞,“不必了,外人都以為商行是莊大老爺,實際上,商行里還是有我這個章夫人的。”
章氏微微一笑,生得很是尋常,臉有些長了,眼睛不夠大,過于薄了,這會兒笑起來的時候卻讓喬宜貞想到了瀟灑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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