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做為裴胤邊的第一太監,是最清楚為什麼圣上希奪回靈州,不僅是因為這是大齊最后一塊兒版圖,更是因為,裴胤希尋到一人。
如今天子還是九皇子的時候,京都里的奪嫡之戰正如火如荼,而裴胤對繼位毫無興趣,干脆同圣上表明想要做個藩王,提前給劃了一塊兒地就藩。
所謂是樹靜而風不止,裴胤不想繼位,卻有一位嫡親的兄長想要奪得那位置,裴胤站了兄長的隊,豈不也是四皇子黨派的助力?
于是裴胤尚未到封地,就遭到了暗殺。
裴胤從懸崖跌落,卷到滾滾的怒江之中,白花花的浪湍急,加上正是雨季,整個怒江的江面都泛著霧氣,只是瞬間落水,就不見了蹤跡,誰也不知道他是被卷到河底,還是被送到遠方。
裴胤命大,了傷在水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最后在一淺灘被水送上了岸,被一位姑娘撿了回去。
怒江多暗礁,他僥幸沒死,卻也了重傷,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口,甚至還傷著了左手,天下雨的時候,手指都無法張開,最為糟糕的是,還撞上了后腦勺,除了那一塊兒頭發再也生不出來了,還失去了記憶。
失去記憶的裴胤與那位姑娘生活在一起久了,兩人生了愫,過起了夫妻日子。
當圖爾齊攻下靈州的時候,裴胤正在云州,等到聽聞靈州的消息,那個時候靈州已經淪陷了半個月有余。裴胤匆忙趕了回去,明明距離靈州那麼近,卻無法回到靈州,只能夠看著滾滾黑煙。
大刺激的況下,他恢復了記憶,趕回到京都,震驚了群臣,九皇子死而復生?!
那時候四皇子已經繼位,于是裴胤被封為了鎮西王,藩地位置比過去劃得更大了一圈。
做九皇子的時候,裴胤甘愿就藩,這一次記掛靈州的事,面對更大的藩地,他毫無興趣,更想要在朝堂里出力,助力皇兄早日奪回靈州。
而昔日里嫡親的兄弟在靈州的問題上有了巨大的分歧。
裴胤想要把圖爾齊趕出大齊,奪回靈州,而裴玧畏懼了圖爾齊,寧愿這樣守著剩余的疆土,其名曰“徐徐圖之,不可妄”。
見著大齊的疆土被圖爾齊蠶食,收復靈州無,裴胤生了反心,養幕僚拉攏朝臣,去爭奪當年不要的皇位,這才有了腥的政變,有了裴胤的繼位。
梁公公想到了這些舊事,嘆了一口氣,看著滌一清的天空,開口說道:“有時候也不知道應不應當求那位夫人還活著,畢竟靈州那個地方……”
汪游不知道天子當年與那位夫人相的細節,只知道天子極其在意那人,甚至當今的貴妃娘娘便是因為有那位夫人的影子,才得以位列六宮之首。
梁公公看了一眼汪游,輕聲說道:“剛剛不是說到了遇安大師嗎?遇安大師斷言還活著,只是今年會有一劫難,倘若是劫難化解不開,會于庚子年自戮而亡。”
汪游這才明白,為什麼一定會選擇在今年對靈州出兵,“這位遇安大師算得可真細。”
“印塵大師一夜眉白了,而當年的遇安大師因為窺見天機,第二日就坐化圓寂了。”梁公公說道。
汪游一悚,居然這般靈驗?那只怕喬史就算是死諫也無法讓圣上回心轉意,正想要說話,就聽到悠長的鐘聲,這是到了整點,福云寺在敲鐘。
“你剛想說什麼?”
汪游本想說,那喬宜貞求見梁公公只怕會落得一場空,最終這話沒說出口,只是說道:“說說話,時間過得快,這都已經到了,不知道能不能見得到印塵大師?”
鼻尖可以嗅到香火味道,梁公公笑了笑,因為走走停停并不算累,子骨反而有一種活開的覺:“隨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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