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就是想不明白,王府廚子會做佛跳墻,八珍,一道菜做幾個時辰,味道很是鮮,但就是想來食肆吃炸和螺螄。
安云也不是第一個來食肆的姑娘家,時常能看見盛京城的姑娘結伴來食肆吃飯,堂廳六張桌子,男子占三張,子占三張。
拼桌也是分開來,好像已經了沈家食肆不文的規矩。
安云想,要是食肆再大一點就好了,有堂廳,有雅間,們這些姑娘家就能坐在雅間里,毫無顧忌地大口吃螺螄了。
想吃幾碗吃幾碗。
還能大口吃炸,撒好多辣椒面。
不像現在,有旁人在,雖然不會特意看吃了幾碗,終歸還是不好意思。
安云用帕子了角,起去柜臺結賬,“再來一份炸柳,一個炸架。”
炸柳吃著爽,全是,炸架又有不同,腌過之后每一都味,桌上擺個話本子,慢慢啃,能啃好久。
有的好吃,骨頭有骨頭的好吃,各有千秋。
架這些炸都是事先炸好,打包帶走極快,安云帶著東西,在門口找到王府馬車,帶著吃食和一螺螄的味道,走上回王府的路。
一個食客離開,很快下一個就進來,小小的巷子熱鬧極了,看著熱鬧,吃的安逸。
廚房里,陳氏在給炸換了新油,炸的多了變深,這就該換了。
陳氏心里覺得可惜,“炸幾回就換一次,再多的油也不住這麼用。”
李氏道:“可炸的多了,再炸的確不好吃。”
炸出來的也不好看。
陳氏點了點頭,做吃食生意味道最重要,換就換吧,炸過的東西油就留自家吃。
顧筱是這樣和他們說的,做吃食味道重要,炸柳這些隨隨便便誰都能做,沈家做的要最好吃,最干凈。
要是說炸了次數多,對不好,陳氏們肯定不信,油是好東西,哪兒能這麼霍霍。
雖然油費的多,但是東西賣的確實好。
盛京一斤油三十文,炸東西一鍋要用五斤油,能炸四十多斤東西。
買一只一百文,四五斤重,能出兩斤柳,一個架,兩對翅。
沈家食肆賣一斤炸柳一百二十文,一個架六十文,翅一個三十文,一對五十文。
賣出去一只就能賺二百來文,委實是賺錢的買賣。
沈家賣的螺螄比火鍋面要貴,一碗一百五十文。
里面有鹵腳和脖子,一大碗特別多。
陳氏馬上要給大娃娶媳婦了,食肆生意還越來越好,每天都高高興興的。
“前陣子給老家寫信了,讓春華倆去山上挖筍腌上,順便把地給種了,食肆酸筍下的太快了。”陳氏往鍋里倒了新油,“就是現在太了,好多人都沒地方坐。”
食肆門口總有各家的馬車,巷子就那麼窄的地方,別人家難免說閑話。
顧筱也聽見過,都是些不痛不的話,諸如當的還做生意,聲音大,吵人休息,住的地方卻做生意之類的。
的確不能總在巷子里,食肆吃食賣的好,不像別家私房菜那樣清靜人,滿是煙火氣。
宅子租到八月份,還有三個多月。
也該找個正經鋪面了。
陳氏也有這個打算,租一間,一年租金二百多兩銀子,一個月就能賺回來。
換間大的,興許賺的更多呢。
食肆現在賣火鍋面,小籠包,壽司,章魚小丸子,還有烤生蠔,螺螄,炸。
一天流水就有近一百兩銀子,一天能賺五六十兩。
正月二房忙的多一點,陳氏分的就,到三月份,手里攢了小五百兩了。
陳氏有時候會想,以后賺的更多了,興許能有自己的酒樓,自己的大宅子,請一群人,自己就坐在屋里數錢,啥都不用干。
李氏攢的錢比陳氏多一點,現在每月都出去,給大丫買點首飾,也會給三丫買一點。
就兩個閨,多攢點嫁妝,以后出嫁了也好看。
就是大丫的婚事,李氏還是心的。
十六歲的姑娘,天在家里繡嫁妝,親事還沒定下來吶。
大丫自己卻是不急的,想多留兩年,以后還不知道嫁一個什麼樣的人,夫君,婆母,妯娌,哪個都是事兒。
家里哪兒都好,還不如留在家里。
在家里自在,什麼都不缺,出嫁了就是別人家的人,大丫寧愿不嫁人。
周氏也心,相看了幾個都不太滿意。
嫁兒都比著來,想把姑娘嫁到好人家,不用太好,那總得和沈家差不多,但和沈家差不多的,太了。
要麼就是家境好,婆婆是個難纏的,要麼就是男子懦不上勁。
總之很難尋到合適的。
李氏考慮的沒周氏周到,以前總覺得周氏不喜歡大丫,嫌大丫是娃,但現在看,當的是真心為了孫好。
看周氏對大娃,不也這樣嘛,而且周氏對三丫多好。
婚姻大事不能兒戲,慢慢看吧,急也急不來。
現下最要的事,是租個酒樓。
周氏點了頭,“既然決定租了就租個好點的,好好干,爭取年底多置幾畝田。”
賺了錢干什麼,當然是買地置家產,擺著不能吃不能喝,還擔心家里進賊。
周氏既然說了賺的錢一半,那剩下的錢就是他們的私產。
三個媳婦點頭答應,顧筱也是這樣想的,多置田地,什麼時候地都是有用的。
等攢夠錢了,就再買一個莊子,錢不夠不怕,可以和銀莊借,每個月還幾十兩銀子就行。
三月底,盛京下過幾場春雨,地里的種子破土而出,大片大片的田地上一點青綠,春風和煦,天地間都是春意。
莊子里的小娃去河邊撿田螺,一斤兩文錢,能給家里添個進項。
草長鶯飛,田埂上隨可見各異的野花,更小一點的娃娃拿著親手做的紙鳶,在田地間跑。
大人看了便吼兩句,“慢點!不許踩秧苗!”
“知道啦娘!”小娃跑的像一陣風,紙鳶越飛越高,大人看著孩子,臉上出滿足的笑。
沈大郎從莊子回去,就去看鋪子了,找了小半個月,可算定下來了。
上下兩層,帶個后院,就在城南街上,和宅子離得極近,走路一刻鐘就能到。
一年租金二百四十兩,三個月付一次,沈大郎負責食肆的裝璜。
原木的桌椅,墻上釘著麥梗畫,柜臺也是原木,上面擺著花瓶,花瓶里著金的麥穗。
一樓堂廳有八張桌子,樓上是雅間,總共六間,裝璜和一樓差不多,不過墻上釘了幾個擺架,上面放著海浪的瓷碗。
沈大郎裝璜是按著顧筱給的紙弄的,看著也簡單。
但就好像沈家食肆就該這樣,簡簡單單的,只要菜一擺上,就充滿了煙火氣。
等四月底酒樓差不多就能弄好了,到時候放幾掛鞭炮,就能開業了。
沈大郎一直忙活,他白天做木工,打桌子板凳,到了晚上拖著疲憊的回家,累是累,可心里踏實。
還有沈大娃新房的家,也得打新的。
沈家人忙忙碌碌,顧筱抓時間去了趟多寶閣。
多寶閣上了新首飾,是春日的風鈴花,一朵朵白的陶瓷花,還有貝殼磨的,好看的很。
戴著好像把春天戴上了一樣。
除了首飾,多寶閣還新上了一樣好東西。
紙鳶。
輕巧的竹架,鮮的,漂亮的燕子,還有木質手柄和長長的風箏線。
多寶閣也不止賣做好的風箏,還賣沒做好的風箏材料包。
里面有竹架線,風箏紙風箏線,還有料,買材料包的姑娘可以再二樓雅間做,做不完能帶回去,還能放在多寶閣,下次來了再做。
沒做過紙鳶的,很容易把紙弄壞,這些姑娘也不是差錢的,做壞了再買新的,好不容易做一個就歡喜得跟什麼似的。
不過親手做紙鳶,就圖個過程,圖個樂子。比比誰做的更好,以前想的都是琴棋書畫,現在做做手工,有意思多了。
有時候顧筱也會在多寶閣做紙鳶,做的是最好看的。
明明都是一樣的東西,可別人做的就和顧筱做的不一樣,一個小紙鳶,看丫鬟侍跑著放的東西,原來這麼不好做。
安云做一會兒就懶得做了,“哎呀,難死了,漿糊弄了一手。”
顧筱看了一眼,“你先去把手洗洗,然后再做。”
安云道:“你不幫我呀。”
看顧筱做的好看,自己做的丑死了。
架子綁的歪,紙黏的也不好,都不知道能不能飛起來。
要是飛不起來,那多不好,多沒面子。
顧筱湊過去看了一眼,“你花錢買的,別人幫忙算什麼,到時候飛起來是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安云張了張,顧筱又道:“你要早知道自己做不好,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買一個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