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這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堆好好好，好在哪兒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別說長姐了，我都不會答應這門婚。」

玉玲是家中『男丁』，說話自然很有份量。劉婆心知不好糊弄，醞釀了下，才半真半假的說起了提親那戶人家的況。

「陶百斤是下村村長的第三子，高七尺，長的中規中矩，但為人很是勤快。」

玉竹歪了歪頭，很是疑的打斷。

「姓陶？可我聽趕車的蔡大爺說前些時候下村換了個姓田的村長呀。」

玉容姐倆開始憋笑。

劉婆還真沒想到這家會知道下村換村長的事兒，忙補救道：「換了村長，可積威還在。陶村長在村中還是很有地位的。百斤在村中也是很有些好名聲。不信你們去下村打聽打聽，百斤最是孝順，八個兄弟裏頭就他幹活最勤快……」

玉竹：「啊？這麼多兄弟呀！」

劉婆卡了下殼兒，然後繼續道：「這兄弟多有兄弟多的好。別人家蓋個院子要一個月，他們家只要十來天就好了。」

玉竹：「哇！他們也蓋院子啊！那陶百斤也有一間我二哥這麼大的屋子嗎？」

劉婆覺有些呼吸不暢，艱難維持住笑臉。

「這……百斤還未婚，平時都是和兄弟一起居住，並沒有分房屋。再說，若是他能你姐夫，便和你們一起住這兒了，哪兒還用得著分什麼房屋。」

玉竹：「住我們家……他要贅嗎？」

劉婆：「……」

為什麼一個小孩子居然還知道贅？！

「贅那自然不是，正兒八經的人家哪會讓兒子贅。咱們該有的采吉納親通通都有的。」

說完覺不太好，連忙又補了兩句。

「其實百斤他爹娘很是通達理，知道你們才剛逃荒過來半年，特地說了，不需要你們準備嫁妝。只要你應了這門婚，婚事由他們那頭兒籌辦。」

玉玲聽完漫不經心道：「不需要嫁妝，想來聘禮也不需要了是吧？」

「對，對啊……這樣才，才顯得公允不是。」

劉婆自己都覺得說這話底氣不足的很。

玉竹轉著手裏那串螺，小聲嘀咕了一句：「便宜沒好貨。」

聲音雖然小，但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

「可不就是沒好貨！哎呀，劉姐姐，這麼多年了，你這坑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大門外頭又進來了個陌生人。瞧著比劉婆年輕著些，臉上的笑也比劉婆更真誠些。

「玉家姑娘，我姓古，和這劉婆一樣，都是做給人保拉縴的事兒。不過我可比良心多了，自是不會拿那些歪瓜裂棗的人來埋汰姑娘。」

又來了一個婆……

玉竹的危機直線上升。

劉婆也是一陣頭疼。和這古婆早有不和，今日有攪和，這婚事恐怕是說不了。未免等下難堪，劉婆很是乾脆的起告辭。

「玉姑娘，這門婚事你好好考慮一下，改日我再來登門。」

玉容微微點了下頭，使了個眼讓玉玲好好將人送出去。

玉玲心中再不願，將那劉婆送出去的時候，還是掏了十個銅貝給。錢不多，卻能領了，不會到外頭胡編排什麼。

送走了劉婆后，趕的將門給栓上，生怕一會兒再來一個。

古婆坐到劉婆先前的位置上，先是把同行一頓損。

「玉姑娘，幸好啊你沒應下這門婚。劉婆可是缺德，陶百斤那當真是個火坑。你們有所不知，他們家雖是上一任的村長，可因著家中兄弟眾多，一直不甚富裕。尤其是後頭蓋了房屋，那當真是連說媳婦兒的錢都勻不出來。只能先著老大老二先娶了。到他家老三的時候，因著他時上山摔了，一條是瘸的，婚事一直不順的很，下頭的兄弟幾個估是急了，才找了劉婆來。」

玉玲瞧一口氣兒說了這許多話，忙給倒了碗水去。

「謝謝……」

古婆一臉滿意的瞧著玉玲，只覺得這次當真是來對了。

「總之，你們家不要應下陶百斤的親事就行了。劉婆缺德，我是見一次就要拆穿一次的。咱們這霞灣裏頭上上下下這麼多村子，誰家有什麼好兒郎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玉姑娘你若是想說親事，直接找我便是。」

「哦？這樣看來，你今日來不是給我長姐說親的？」

「自然……」

古婆笑瞇瞇的瞧著姿拔的玉玲，指著道：「我啊，是人之託來說和你的親事。」

姐妹三的臉都不太好看。

玉容聽都不想聽是哪家，只想把人趕送走。

古婆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猜測多半是了劉婆的影響，若是們知道自己說的是哪家后，恐怕就要開心了。

「你們放心，我比那劉婆有良心。我來說的那戶人家當真是頂頂好，不信你們自己去打聽打聽。里君家裏的麼，年十四，那生的當真是如花兒一般好看，又溫順，還略識得幾個字，好多人家都盯著呢！」

里君，誰人不曉得，那可比村長兒大的多了。

古婆一口氣兒把該說的都先說了出來。

「我呢也不瞞你們，這麼是里君后娶的妻子帶來的，不是親生。但此孝順懂事，里君是拿當親生兒看待，還說了，若是來日婚，會給備上十五銀貝做嫁妝。」

這條件，確實說的上是頂頂好的。

玉家逃荒來的，在此地沒有半點基，也無親族。若是能和里君家結了親，好自是不必說。若不是玉家新蓋了這座院子，又和秦大人有些來往，就玉林這逃荒來的窮小子，怎麼可能配得上里君家的姑娘。

古婆信心滿滿，相信沒有哪個男子會拒絕這樣好的親事。

結果……

「真是對不住，我家二弟還小，暫時不會考慮婚事。」

玉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玉姑娘，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婚事兒！你就不再好好想想？年紀小不能親，先訂婚也可以呀，你得問問玉林自己的意思吧？」

「長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家如今只空有殼子，這幾年我只想把家裏日子過起來，並不會考慮婚事。」

古婆：「……」

這姐弟兩油鹽不進的樣子，當真是人頭疼。

最後，和那劉婆一樣，無功而返。

送走了兩座『大神』，姐妹三都鬆了口氣。玉竹一時也沒了吃烤螺的心，準備把手上那串放回去。

結果走到烤螺的地方一瞧，頓時一陣心梗塞。

陶寶正舀了厚厚一坨豬油抹在螺上，而那油罐里，只剩個淺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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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賠他耙子，還是他賠豬油呢（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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