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長姐和二姐心,玉竹不能同。

畢竟來的時候兒就已經和們的娘分開了，從來沒有見過面，也沒有到過母。所有的溫暖都是來源於兩位姐姐。

不過聽兩個姐姐說,阿娘是個極好極溫的人。不說自己該報恩,就算只是為著兩個姐姐，也要把阿娘找回來。

當然，找人的話,沒有龐大的人脈和金錢那都是不行的。現在的玉家顯然還沒有那個條件。靠著制蠔油還有蝦那點兒收也是遠遠不夠。

新的一年,一定要為家裡弄一個能實實在在賺錢的營生了。

晚上躺在床上,玉竹已經開始琢磨起來。

最擅長的當然是做回老本行，各種腌制的海產品,所有配方都記得清清楚楚。不過現代的配方拿到古代並不適用，因為有一些配料是這裡本就沒有的。還有一些暫時也無法配齊，這樣做出來的味道便會大打折扣。而且這裡的酒都不是很好，拿來腌制蝦蟹不會影響它們的味道,還會影響它們的保質期。

這些都是要花費時間去調試好了才能開始製作的東西。

目前能做的,大概就是一些簡單的醬類,像蝦醬蟹醬之類。海邊的這些東西，真的不要太便宜。至於那些比較高端的,魚子醬等，在這個時代估計一輩子都做不出來,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只是該怎麼去教兩個姐姐去做這些東西呢？

難道又把爹搬出來？

玉竹翻來覆去大半夜，都沒想出個好法子來。

算了，先過完年再說，過年嘛就是要開開心心的,別的什麼都先往後放放。話說馬上就是長姐的生辰了,準備的生辰禮都還沒弄好呢。

前陣子被那海島吸引住全部心神,貝殼們藏在角落裡都落了灰，明兒個得找個機會出去，把貝殼們都磨出來弄好。

在這村子里玩伴不，但玩的真正好的，也就二和陶寶兒兩個。陶寶兒那傢伙的不靠譜，前腳去他家，後腳他就能說出去。而且他家裡長輩太多了，玉竹並不想一個個的去應付陪笑。

所以初一一大早，就拿了自己的小包袱還有一大袋子的零兒去了二家。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家家戶戶都沒有人出海捕魚，村裡頭熱鬧極了。玉竹一路上遇上了不的村民，一個個都往的兜里塞東西給吃。走到二家的時候，上的兜兒幾乎都已經裝不下了。

全是些自家曬的魚乾蝦干，奢侈點兒的還有幾糖兒。

這些東西不準備拿回家，打算和袋子里的零兒一樣都給二。

「二！二在家嗎？來開門呀！」

裡頭的狗狗們聽到玉竹的聲音都興的喚起來，二像是了刺激，又開始罵罵咧咧的，裡頭那麼吵，就是沒有聽到二的聲音，也沒有看到二過來開門。

玉竹覺得奇怪，前天都跟二說好了的，初一要來家找玩，也應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一下不在家。

「二，你能過來開下門嗎？我是玉竹呀，我來找二的！」

喊了兩聲后，院子們總算是開了。、

看著門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開門的二，有那麼一疑略過玉竹心頭，不過很快又被擔心二的心了過去。

玉竹跑進二住的那間屋子，發現二正躺在床上，上只有幾件裳蓋著，額頭滾燙。

二髮燒了！

「二！二？能聽見我說話嗎？」

了好幾遍，也不見床上的人有什麼反應。玉竹把上的東西都放到了床上，轉頭就往家裡跑。

因著之前自己不太好，家裡備了好幾種葯，退燒的更是準備了不。這會兒帶二去看郎中也來不及了，只能先給熬點退燒的葯喝。

玉竹急匆匆跑回家找長姐要來了葯，玉容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到了二家。總不能讓一個小娃娃去照顧另外一個娃。

二大概是病了有兩日，家裡的很，鴨狗都的一團。二卻是神振的坐在門口，時不時就要罵上兩句。

也難怪沒人發現二生病了，就這樣，大過年的誰也不想上門來氣。

玉容也不好說什麼，嘆了口氣去找了些乾柴生火熬藥。

有了長姐幫忙，玉竹自然輕鬆很多。瞧出來了，二這病就是凍出來的，這麼冷的天都沒有被子蓋。

明明家有被子……

玉竹轉頭跑出去，在隔壁二屋子裡發現了一床厚被。這還是半個月前二攢錢托長姐幫家買的。

這老太太當真是過分了，自己一天糊裡糊塗靠著孫養著，還磋磨孫不讓和自己睡。

若是有厚被子蓋，誰願意在那冷冰冰的床上。

玉竹二話不說扯了那被子就往二房間拖。個子太小，被子又重，還是長姐過來搭了把手才將被子移到了二床上。

有了這暖和的被子，再加上一碗熱熱的湯藥。兩刻鐘后，二的溫已經開始慢慢降了下來。

玉容本想做點吃的給二，結果對著那一團髒的陶罐實在下不去手，只好回了家去準備。

隔了一會兒，玉竹出來換水，瞧見二坐在門口本沒有當回事兒，不過在轉回屋的時候，眼角餘瞥到朝屋子裡看了兩眼。正是那兩眼惹了玉竹的懷疑。

等把二額頭的帕子換上后，玉竹便悄悄走到窗邊往外頭瞧。可以很清楚到看到二時不時往屋子裡頭看的眼神。

沒瘋，也沒傻……

就這麼看著二一個人持著家裡，還不讓一起蓋厚被子，簡直是太過分了！

玉竹差點兒沒忍住脾氣出去找理論，不過想想自己還是個娃，等下吃虧了就不好了。所以一直等到長姐給二送吃的過來了，才出去坐到了二旁邊。

「我剛剛瞧見你一直往屋子裡頭瞧，擔心二幹嘛不進去看？」

「……」

「是沒臉進去看嗎？」

「……」

不回答玉竹的話，玉竹也不強求。

「您老啊就繼續裝吧，裝到哪天二寒了心，看你怎麼辦。這麼好的孫都不珍惜，有你後悔的時候兒。」

「你懂什麼？！再好也是個姑娘家，要嫁出去的！我已經沒指了！」

二瞬間激起來。

「娘就是個賤胚子！剋死了我兒子！我們家絕後了！絕後了！你個小孩子知道個什麼？！」

「絕後？沒有後人才絕後，二這還活生生的呢，怎麼就絕後了？你吃的不是做的？你穿的不是洗的？你蓋的那床厚被子又是誰買的？！跟著二沒指？可我瞧著您這日子過的比以前還舒坦呢！」

「你！」

二想找話來反駁，可這腦子一團麻，本扯不出個頭來。

理智告訴玉竹說的都是對的，可從小接的那些想法卻告訴，兒本無用，家中無男丁，那就是絕戶沒了指。

「二，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明明和陶嬸嬸差不多的年紀，卻老態了這樣。是，我知道你是因為沒了兒子才這樣傷心憔悴。可日子不還是要過嘛，二這麼小就知道不能沉溺悲傷，努力賺錢，你怎麼看得還沒一個小孩子遠呢。」

要不是府一直有在收購蠔油，們家的日子，簡直不敢想象。二若是肯在家幫著二做些事，們一家的生活肯定會比現在好上很多。

二才剛滿七歲，怎麼就忍心把自家的擔子全在二上，玉竹實在無法理解。

玉竹的問話大概是扎到了二那敏的神經，之後再也沒有理過玉竹。不過玉竹也不甚在意，至知道了，二神很正常，本沒有瘋。

興許二爹剛過世那幾日二是有些神恍惚，但最近這些時日肯定都是裝的。

知道瘋瘋癲癲的，村民便不會上家的門，也不會找說話，頂多說上一句可憐。在自己的殼子里，保護著自己不傷害，卻把二給忘了。

玉竹憐惜二，轉頭去找了長姐，問能不能把二接到家裡去小住幾日，把病養好了再讓回來。

新的一年呢，總要開個好頭才是。

玉容是沒什麼意見，反正家裡已經多了兩張了，也不差再多一張。

「可咱們把二帶走了，家裡就剩一個神不好的阿，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玉竹朝外頭看了看，招手示意長姐耳朵過來。

「阿沒有瘋，神好著呢，都是裝的。咱們每日給送一碗飯過來就是了。」

說的聲音很小，不過玉容聽得清清楚楚，躺在床上剛恢復些意識的二也聽得很是明白。

一時也說不清心裡是何，很快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二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睜開眼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在油燈下補著裳的玉容，還有在一旁襯著腦袋打著瞌睡的小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