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運氣也是逆了天了。”聽兒子把事說完,張慧茹也是慨連連。
“所以說啊母后,咱家其實不差錢的。”齊睿嬉皮笑臉道。
張慧茹點點頭,有些迫不及待起來,問兒子道:“那些東西可藏好了?媽去看一眼行不?”
忽然就發現老媽格其實很開朗啊,齊睿笑道:“那有什麼不行的,您跟我來,留神點腳下啊。”
他起,頭前帶路,黑走到老劉家地窖前,掏出鑰匙俯把鎖打開,先下去點著了煤油燈,才讓老媽順著梯子慢慢走下來。
張慧茹很謹慎,下來前順手把鐵蓋子蓋嚴實了,又仔細聽了聽,確定上面沒人后才走下來。
娘兒倆走到一堆土豆前面。
齊睿小心翼翼地把土豆挪開。
蒙著一層塑料布的青花大罐顯出來。
揭開塑料布,著冰涼的青花罐,張慧茹一下就激了,輕聲跟兒子說:“是了是了,這就是你姥姥的東西。”
聽著怎麼像罵人呢。
齊睿咧一笑,問:“您還有印象?”
“有,這是你姥姥的嫁妝,媽當姑娘那會兒還見過幾次,后來不知道怎麼地,就再也沒見過了。”張慧茹語氣激,又仿佛在回憶往事。
“我姥姥家到底什麼分啊?”小睿子很好奇,問道。
“地主,有名的大地主,土地就有一千多畝,長工短工無數。”張慧茹笑著說道。
這麼可怕的嗎?
齊睿震驚的不要不要的。
“后來被抄家了?”他愈發興趣起來。
“沒有,我姥爺,也就是你太姥爺還算是個明白人,解放軍進了京城后,主貢獻了所有家產,保了全家老一個周全。”張慧茹微微一笑,繼續說:“好了,不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小睿你跟媽說說,準備拿這些銀元和金錠子干嘛?”
齊睿趕忙把自己的想法跟老媽如實代了,“銀元我暫時不打算,另外我看這個青花大罐恐怕比銀元和金錠子值錢,也沒有賣的打算。我想,賣個金錠子,一來買套宅子,二來看看能不能踅個正經買賣干。”
張慧茹斟酌了一下,說道:“我聽說,過段時間初高中就要復課了,你還要做生意,這是不打算上學了?”
齊睿還真沒來得及想這些,如今聽老媽提起來,他有點無奈了,還要去學校上課啊,可真是個讓人頭疼的事兒。
倒也不是說這貨不學習,他上輩子績就好,因為小妹的離世心存愧疚,導致績一落千丈,在高考中發揮失常,最終名落孫山,就此踏上了自主創業的艱難道路。
這輩子倒是沒有了后顧之憂,但他畢竟是個思想很的人了,別看他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心理年齡都五十好幾了,又經歷了那麼多商海浮沉,再讓他回到校園里聞著花香朗聲讀書,心本靜不下來。
但是也得讓老媽安心才行啊。
想了想,他說道:“讀書是一定會去讀的,只要復課了,我肯定去學校報到。但也不耽擱我做生意啊,畢竟我績辣麼好,您放心就,我能夠兩者兼顧的。”
他對高考還是有信心的,即便不去上課,也信心十足。
蓋因為他對運結束后那幾次高考的試題太悉了,上輩子有人把幾份試題發到網上,一學渣就慨過,我要是投生在那個年代,就這題,我閉著眼做也能考清華。
學渣同志都有如此信心,經歷過一次高考的齊睿更沒問題了。
聽齊睿這麼說,張慧茹放心下來,笑著說道:“你做生意媽不反對,但也不能耽誤了學習,有道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學業有了,對你的生意也能起到助推作用不是?”
這個年代,還是很流行喊口號的。
齊睿笑道:“老媽言之有理,我聽您的。”
張慧茹開心起來,打開罐子取出一塊金錠子遞給齊睿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你做什麼媽都支持你。”
齊睿接過金錠子,把老媽拉起來,擁抱著說道:“您真是我親媽。”
“小兔崽子,凈說渾話,你不是我親生的,難不還是媽從垃圾堆里撿來的呀。”張慧茹覺得很好笑,“行了,別煽了,趕收拾收拾上去吧。”
放開老媽,齊睿把罐子蓋好,又把土豆堆了上去,見從外面看不出痕跡了,才吹滅了煤油燈,娘兒倆上到了地面上。
把蓋子上了鎖,倆人回到棚子里。
齊睿琢磨著,明天上午去市場上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把金錠子賣掉。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下起了小雨。
雨滴打在塑料布上,發出嗒嗒地響聲。
老周已經把早晚做好了。
齊睿去前院盛了三碗面條回來,娘兒仨坐下開吃。
早飯吃完,張慧茹去醫院上班了。
齊睿剛把碗筷收拾干凈,見一個青年男子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請問,您是齊睿吧?”男子一笑,出一口大白牙。
“對,我就是,您是……”見男子面容黝黑,材魁梧,棚,齊睿對他的來意差不多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我胡鐵軍,是向村的,春香嬸兒打發我過來給您送糧食和蛋。”胡鐵軍始終咧著笑。
“鐵軍大哥你好,大老遠的跑一趟,給您添麻煩了,快請坐,先喝口水。”齊睿跟胡鐵軍握了下手,熱的邀請他坐下后,給他倒了一缸子熱水。
“別說,天不亮就趕路,我還真有點了。”胡鐵軍接過茶缸子來,咕咚咕咚就灌進里,末了一抹,又沖齊睿笑了起來。
一看就是個樸實的漢子。
齊睿笑著說:“顧著趕路,鐵軍大哥還沒吃飯呢吧?您等著,我去給您盛碗面條。”
“哎,不用了,我不……”
話還沒說完,就見齊睿轉跑了,胡鐵軍嘿嘿笑著,覺得這個兄弟有意思的。
不大會兒,齊睿端著個臉盆走過來,一盆滿滿都是熗鍋面,上面飄著層蔥花,老遠就能聞到香味兒。
看這塊頭就知道胡鐵軍是個能吃的,人家大老遠跑一趟,齊睿指定不能讓人家吃不飽。
把盆墩在桌子上,又拿了雙筷子遞給他,齊睿說道:“鐵軍哥,趁熱吃。”
趕了兩個小時的路,胡鐵軍也確實了,接過筷子說聲謝謝,就開始狼吞虎咽,邊吃邊說道:“味道真好。”
“那就多吃點兒,不夠我再去給您盛。”見他吃得滿流油,齊睿也很高興。
“夠了夠了。”胡鐵軍又挑了一筷子面條送進里,也沒忘了正事兒,咽下后他說道:“我趕著牛車來的,牛車就停在大門口了,吃完后我就去把糧食給卸了哈。”
齊睿忙說道:“您先吃著,卸車這活兒您就不用管了,院子里多得是壯勞力,我們自個兒卸就。”
不等胡鐵軍拒絕,他站起來往前院走,招呼老周、趙一鳴趕卸車。
牛車就拴在門口的電線桿子上,車上放了一千斤白面,一千斤大米還有50斤蛋,另有一條羊,三只老母,兩條活魚橫亙其中,齊睿就知道,這是春香姨給自家帶來的。
三個老爺們兒,搬了六七趟才把米面搬進了院子里,全放進老周家的地窖中。
看著一地窖的糧食,老周臉上樂開了花,他對哥兒倆說道:“得嘞,這下可有得忙活了,我這就練起來。”
齊睿也笑了,拱著手對老周說道:“辛苦周叔兒了。”
“不事兒。”老周充滿干勁兒,刷鍋洗碗準備練起來。
倆人也幫不上啥忙,就去了后院。
一臉盆面條被胡鐵軍全部吃完,看得哥兒倆目瞪狗呆。
胡鐵軍嘿嘿直樂呵,一抹,說道:“經常干農活兒嘛,我飯量大,讓你倆看笑話了。”
齊睿一揮手,“沒有的事兒,能吃是福啊,鐵軍哥千萬不要客氣。”
趙一鳴掏出包皺的煙遞給胡鐵軍一,好奇地問道:“鐵軍哥,村里真有那麼多糧食啊?”
點上煙了一口,胡鐵軍憨厚一笑,肯定地說:“有,年景好啊,糧食大收,這幾年糧庫里存了不老呢。不夸張的說,就算趕上災年,地里顆粒無收,我們村的人三年也不著。”
趙一鳴倒吸一口涼氣,“還是農民伯伯活的舒坦啊。”
胡鐵軍眉宇間一子傲然之噴薄而出,哈哈笑道:“那是,我們村兒不僅不缺量,豬牛羊一樣不缺。回頭有時間了,您二位去我們村兒做客,我讓我家那口子給二位兄弟燉吃。”
倆人樂了,都說。
齊睿想著,過幾天真得去一趟,得跟春香姨好好聊聊,再把買的事落實下來。
胡鐵軍站起來,說道:“我就不耽擱你們倆的正經事了,先回去。小睿,回頭幫我跟慧茹姨問聲好啊,我家那口子去年難產,要不是慧茹姨搶救及時,早就嗝兒屁了。你就很慧茹姨說,鐵軍來過了,讓我姨有空常回村里看看。”
多樸實一漢子啊。
齊睿點點頭,說道:“好,我一定把話給我媽帶到,鐵軍哥有空來城里,別忘了來找我玩兒啊。”
“沒說的。”說完,胡鐵軍往外走去,趕著牛車離開了。
哥兒倆把胡鐵軍送走,沒等轉,就看見街道辦的人拉著大批糧食、蔬菜、石灰啥的過來送溫暖了。
一拉趙一鳴的袖子,齊睿說道:“趕顛兒,不然一會兒又得干活兒。”
趙一鳴心領神會,跟在齊睿后面急匆匆朝后院走去。
這倆貨在棚子里坐下,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趙一鳴說道:“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小子這麼賊呢?”
齊睿翻了個白眼后說道:“你沒發現的優點多了,今后跟哥多學著點兒吧,學到哥一功力,你就能在道口這塊兒橫著走了。”
“靠!給你三分你就敢開染坊。不過,我又發現你丫一優點。”
“啥優點啊?”
“死不要臉!”
“弄死你五分鐘的信不信?”
“不信!”
“不信就算了。”齊睿有些沮喪,確實打不過這個五大三的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