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后，齊睿第一次見到了矯張。

　拍攝地點在五棵松服裝廠騰空的一個車間里，車間經過重新布置，充滿了六十年代的老風貌，原本干凈的地板被搞得像個世界地圖，這里一塊油漬，那邊一堆零件的，看上去讓人犯惡心。

　事兒得分兩面看，從另一個方面去衡量，嗯，超子不錯，這場景做得確實棒。

　齊睿來到車間的時候，魯曉威正拉著凱麗講戲。

　今兒拍的是第一集的容，幾位主角依次亮相，剛才已經拍過幾組鏡頭了，凱麗表現的……一塌糊涂。

　齊睿默不作聲看著，這位長得其實一般，五倒是秀氣，氣質也端莊，大臉盤子十分圓潤飽滿，極為符合廣大婆婆心目中好兒媳的標準。

　要說格，就很極端了，各種碎事兒媽說的就是。

　“我說你這表現連劇本圍讀那會兒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你是怎麼演的？狀態呢？喂狗了？”

　魯曉威可不吃這一套，罵起人來一點面都不留：“劉慧芳對宋大只有信任沒有，表演上不能太親近了，瞧瞧你剛才那表現，簡直是個災難！跟大型車禍現場似的，你靠雪健老師上干嘛？你怎麼不把手絹掏出來飛著眼兒跟他說，大爺里邊兒請，月娟出來接客啦，那還形象！”

　凱麗聞言然大怒，一跺腳，大聲喊道：“不演了，我不演了總了吧？沒你這麼埋汰人的，你把我說什麼人了？我演的就那麼不堪目嗎？不演了！”

　魯曉威也是個在片場里橫慣了的主兒，導演的權威不容挑釁，也瞪著眼珠子喊道：“不演就給老子滾！沒了張屠戶就得吃帶的豬麼？文藝界這個圈子啥都缺，就特麼不缺演員！地球憑啥圍你轉，你是太啊？滾，立馬滾！”

　凱麗自覺了委屈，眼淚嘩嘩往下掉，轉就要小跑著離開。

　大家見狀，立馬圍了過來。

　韓穎一把拉住凱麗，生拉拽到旁邊，溫言細語安著。

　雪健老師對魯曉威說道：“消消氣兒，干嘛發這麼大火兒啊，不值當的。”

　魯曉威掏出煙來叼上一，哆哆嗦嗦點著了，說：“還說不得了，我就沒見過這麼矯的演員。”

　李雪健心說我也沒見過，但是李老師做人活泛，輕易不得罪人，打圓場道：“誰都有個狀態不好的時候，你也甭著急，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飾演羅岡的鄭乾龍老師也在一旁安魯曉威道：“是啊魯導，小張就是狀態沒調整好，您等調整調整，下面再拍起來就順了。”

　孫松一言不發瑟瑟發抖，這孫子才24歲，純新人，如今的名氣比同班同學胡亞杰和王志紋小太多了，一出道就演了這麼個分量十足的角，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腦袋上的趕腳，到現在還懵圈呢。

　頭一次見導演發這麼大火，更是跟弱似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被倆老演員番勸導，魯曉威的氣兒也消了不，口煙，他說道：“了，大家都冷靜冷靜吧，休息十分鐘，然后拍下組鏡頭。”

　這時候齊睿才閃現出來。

　“至于的生這麼大氣，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啊，非得弄得臉紅脖子的，好看啊？”這貨把臉一板，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你什麼時候來的？”魯曉威這才發現齊睿到現場了，問了一句。

　“都來半天了。”齊睿跟他打了個招呼，扭臉兒看著宋江，險些納頭便拜，好在及時剎了車，目落在李老師的屁上，嗯，確實尖。

　這貨對宋江被朝廷詔安，覲見宋徽宗時撅著屁高呼萬歲那一幕印象深刻。

　李雪健不由得打了個寒，心說這貨什麼眼神兒啊？你老盯著我的花干啥？莫非你還有特殊癖好不？

　咦……

　“李老師您好，久仰大名了。”齊睿也意識到自個兒的目讓李老師張了，立馬笑嘻嘻說道。

　“哦，不敢當不敢當，對您我才是久仰大名。”雪健老師很謙遜。

　“都別客套了，小睿子，開機那天讓你過來你推有事兒沒來，今兒咋有時間過來了？”魯曉威問他道。

　“前幾天是真有事兒，你知道的，我往蘇聯那邊發了一批人，這不，一直在理這事兒麼。今兒總算騰出點工夫來，就過來看一眼，主要還是怕耽誤您拍攝。”齊睿解釋了一句。

　“你倒是自覺。”魯曉威導戲，最怕的就是別人指手畫腳。

　這時，韓穎帶著凱麗過來了，老太太又幫著凱麗說了兩句好話。

　凱麗也低聲下氣跟魯曉威說錯了，態度不端正云云。

　魯曉威就沒跟太過計較了，只是說，盡快把狀態調整過來，再這麼渾渾噩噩的，自個兒不介意更換主角。

　凱麗點頭。

　但是齊睿卻觀察到，其實并沒有太服氣，只是不想失去這個角而已。

　不怪魯導說矯，不僅矯，病還不。

　當初魯曉威說要找飾演劉慧芳的時候，齊睿就不太滿意，但是現如今想找一位端莊秀麗，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備中國傳統德的演員太難了。

　所以，齊睿就著頭皮答應下來。

　今兒過來一看，當時的擔心是正確的，這位太事兒媽了。

　大家休息了十分鐘，魯曉威拍拍掌宣布開拍。

　為保證拍攝效果，現場收音，大家都安靜下來。

　老太太拽著齊睿躲一邊兒看著。

　飾演月娟的楊清端著倆大飯缸子走過來，“慧芳，快快，快接我一下，飯菜我給你買得了。”

　凱麗接過來，“這麼快啊。”

　打開飯缸子往里一瞧，“喲，四喜丸子。”

　“好吃嗎？”月娟問道。

　凱麗蒙了，我還沒吃呢怎麼知道好不好吃？

　“停！”

　倆人下意識地齊齊轉頭，發現魯曉威臉鐵青，但喊停的卻不是他，韓穎老太太邊那個貨臉也一陣青一陣白的，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