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完，各角都有了歸屬。

　事兒看似簡單，但又沒那麼簡單，這里面有著商討、爭論、妥協。

　似乎每次跟其他單位合作拍片都要經歷這麼個過程，艱難，但有趣。

　齊睿拖著滿疲憊回了家，噴香撲鼻的味道一下鉆進他的鼻孔中。

　“喲，今兒吃炸醬面啊。”看著滿桌子的菜碼，齊睿樂了。

　老媽笑著說：“甜甜饞這口了，我今兒單位上沒啥事兒，就提前下班去菜市場買了菜，回來弄給你們吃。”

　唐甜著大肚子在老媽胳膊上蹭啊蹭，笑靨如花道：“您最疼我啦。”

　寵溺地刮了下的鼻子，老媽笑道：“能怎麼辦呢？誰讓你現在是我們家的重點保護對象，我還指著你順順利利把我大孫子給生下來呢。”

　齊睿挑起一筷子黃瓜塞進里，吃完后問道：“確定是男孩兒嗎？”

　甜甜姐點著頭，說：“注意保啊。”

　齊睿哈哈大笑道：“知道，組織原則嘛，我可是個黨員。”

　“呸，你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老媽笑罵了一句，順手打他一下。

　小舅小舅媽都回來了，看著飯桌上產富，小舅媽揚揚手里的貨，說：“我再給添兩道菜，六必居的小肚和蒜腸。”

　姑姑笑道：“那你們爺兒倆喝點兒，我再去炒個花生米。”

　一家人在一起就得其樂融融才好啊。

　齊睿非常喜歡這種覺。

　拉著小舅喝了幾杯，聊了些最近發生的事。

　“睿子，悶三兒那邊咋樣了？”夾了點花生米放在里咔咔嚼著，小舅問道。

　“進展順利，已經貸出來160億了，蘇聯銀行跟開閘放水一樣，連資質都不問，誰敢申請他們就敢往外貸，還生怕速度慢。”對老子的這波作，齊睿也是服氣了。

　“這就是國經濟不景氣，急需快速拉需所造的連鎖反應啊，老子這關不好過了。”小舅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這些年經商，越發的沉穩大氣，看問題的視角也全部打開了。

　看看，已經結婚數十年的小舅媽向小舅的目仍然帶著崇拜的味道。

　齊睿看得直想笑。

　“是不太好過了，估計用不了兩年，那些加盟國就會一個接一個地離開老大哥溫暖的懷抱。”甜甜姐笑著說了一句。

　“管他呢，咱們能掙錢就。”小舅把這事兒看得很開。

　“你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趁火打劫的味道？”老媽皺著眉頭說道，夾了倆，倆丫頭一人一個。

　“謝謝姑姑。”倆丫頭小兒倍兒甜。

　“乖。”老媽拍兩下狗頭。

　“這事兒怎麼說呢？也不算是趁火打劫吧？這錢，咱不掙也會讓別人掙去了，與其讓別人掙，咱干嘛不撈一勺子稠的？”齊睿滿的歪理邪說。

　姑姑笑道：“你這話說的全是歪道理，就算不屬于趁火打劫，也是個落井下石。”

　小舅媽也笑著說：“姐這話我同意。”

　你同意什麼啊同意？

　一幫見識淺薄的人，哼！

　齊睿決定不在這件事上多糾纏了，說多了們也不懂。

　小舅舅卻說道：“悶三兒給我打來電話，那事兒可能有戲，老蒙說只要東西給到位了，飛機不是問題。我琢磨著，要不我出個面去跟川航接一下，這麼大的事，沒個底細人看著，真不能讓人放心，你說呢？”

　挖老牟子墻角啊。

　這事兒我喜歡。

　這可是今年轟一時的大事件，那麼，這件事是怎麼個況呢？又是如何運作功的呢？

　有必要詳細說說。

　1989年，老牟子從四川萬縣坐火車，準備去京城推銷他的產品：竹編和藤。

　在火車上，他和鄰座的一個河南大哥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

　這個大哥也是能吹會侃，走過天南海北的他，知道的消息還真多。

　從這位大哥口中，老牟子得知當時蘇聯正面臨解崩潰，很多軍事裝備都在大甩賣，包括一些圖—154飛機。

　不過，蘇聯找不到買家，說者無心，聽者來了意思。

　老牟子從中嗅到了商機，既然你蘇聯找不到買家，那我就幫你找。

　到了京城后，老牟子也沒心思推銷那些竹編、藤了，他開始四打聽國有誰在采購飛機。

　經過多方的打聽，他得知四川航空公司，從1988年就開始在采購飛機了，不過因為沒找到價格合適的賣家，更換飛機這事就一直拖了一年。

　一個要買，一個要賣，這種信息差就給了老牟子機遇。

　蘇聯這個國家重工業發展得很厲害，但是在民生輕工業這一方面，幾乎可以說沒啥發展。

　像皂、衛生紙這些日用品，在蘇聯國是極為匱乏的。

　而咱們重工業還在起步階段，但是輕工業比蘇聯發達。

　因此，老牟子就想到了用“以貨易貨”的方式，用俄羅斯人特別需求的生活用品，來換取飛機。

　這種特定時代的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老牟子強大的心理和執行力，這樁買賣水到渠。

　老牟子這人很有個人魅力，不是換作誰，大一張，拉拉就能換飛機的。

　當然了，他也不是僅僅憑著一張和個人魅力，簡單來說吧，經過一系列復雜的作。

　他去了川航，人家本不信他能搞來飛機，后來有了政府背書，四川航空的領導才相信這個人確實有這個能力。

　但是，民營企業是沒有資格購買飛機的，不過這也好作，就要求川航委托老牟子負責采購飛機，從莫斯科發貨過來。

　然后再找一家有外貿經營許可的公司，以這家公司的名義簽訂產品的出口合同，這事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這種作方式呢，簡單的來說就是“金融租賃”，只不過產品是非一般的“飛機”，略大，略大。

　當時的老牟子其實也沒多錢，因此，在合同當中有這麼至關重要，可以說是關系著事敗與否的一個條款：雙方同時發貨。

　并且雙方都互相派出工作組進行監督，主要就是監督貨有沒有按時發貨。

　老牟子發的第一批貨是暖瓶的瓶膽，就是一大堆空的玻璃瓶，這批貨不僅采購價便宜，而且積還大，一眼看上去，乖乖，這麼多貨。

　俄羅斯那邊的監督員可不管你發的是什麼貨，他們只管按時發貨就。

　所以，他們看到老牟子的第一批貨就發了這麼多，心里很舒服。

　在所有的貨中，這第一批暖水瓶，老牟子是全額一次付清款項的。

　為啥？

　因為暖水瓶廠聽說這是要拿去換飛機，心里就犯嘀咕，該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就要求必須一次付清款項。

　恰好老牟子之前在京城倒騰冰箱，手里有點錢，就一次付清了三千多的貨款。

　在1991年，三千塊是個啥概念？京城這個大城市的年平均工資才只有2877，當時大多數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100多，能拿200月薪的算是中層收水平了。

　很多人都誤以為當時是換了四架飛機，準確地說應該是五架。

　只不過其中的一架全是零部件，貨以后還需要重新組裝。

　第一批貨功運送過去，那麼剩下的貨怎麼辦呢？從哪搞貨款呢？

　在蘇聯的第一架飛機貨之前，老牟子就事先找到了京城工商銀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我有一架飛機要做抵押。

　銀行一看，行，只要你真有飛機，抵押就不是個事兒。

　等蘇聯的第一架飛機貨后，銀行立馬就給批了六千萬。

　有了這筆資金，老牟子就在山東、河北、河南、重慶等七個省，采購了總共五百車的商品。

　當時，蘇聯的飛機八個小時就落地貨了，但是老牟子這邊的貨，卻總共用了五年的時間才全部運送完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全國發往蘇聯的貨運專列，也就只有45列，而能單獨批一列出來給他發貨，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

　買方也知道這個客觀存在的困難，這才同意分五年付清貨。

　而另一方面呢，這事鬧得全國皆知，這筆生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既事實。

　老牟子用生活用品換飛機這筆生意，據當時的評估報告顯示，總的賺取了1.6億。

　他個人從中至賺取了八千萬，往高了說，賺個1億也是很有可能的。

　80年代末90年代初啊，在萬元戶都還是天花板的年頭里，老牟子就做了1.6個億的生意，讓人瞠目結舌。

　不過齊睿卻沒打算拖這麼長時間才把生意完，他早有準備，已經讓鳴哥提前控制了幾家食品廠和日用品廠，機轟隆隆一轉，各種劣質食品和日用品嘩嘩從流水線上下來。

　即便貨運專列，但是只要分批運到桐江口岸，剩下怎麼往對岸運輸，那就是老蒙該心的事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復制老牟子的經驗，打通各個關節，讓政府再給背一次書，然后就可以等錢落袋了。

　并且，他不需要跟銀行貸款啊，他手里的資金足夠用，從時間本上來說，無疑節省了很多。

　聽了小舅的話，齊睿笑道：“您能出面那是最妥當的了，就按照咱們之前商量過的辦吧，這事兒運作了，小小的發一筆沒問題。”

　【作者有話說】

　今天狀態不好，這章寫了三個小時，我口氣啊，或許只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