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院里,林未晞總算把前來稟事的管事都理好,坐回自己的起居室,宛星連忙往林未晞腰后塞了塊枕,宛月也遞了熱茶給林未晞:「王妃,您忙了一上午了,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嗯。」林未晞接過茶,抿了一口,問,「佛堂那邊,那位還沒抄完?」
說起這個,宛月的表都有些怪了:「只比昨日多了一卷。」
林未晞放下茶,都有些匪夷所思了,承認當初罰高然時有私心,卯著勁兒讓抄一百遍,可是孝經不到兩千字,便是次數多了些,二十天了還抄不完嗎?林未晞本來預計的時間是半個月,眷犯錯,足兼抄書半個月是很正常的事,這個懲罰力度也剛剛好,省得年底走的時候高然不在場,多事的人又說苛待兒媳。可是林未晞實在沒想到,高然抄了二十多天,從月初抄到年關,竟然還沒出來。
這就尷尬了。年底各家各戶開始走,許多夫人來王府串門,只見林未晞不見高然,難免要問一遍,僅是這幾天,林未晞就和人解釋了好幾遍,世子妃之所以不在,是因為在屋裡給燕王抄孝經。
反正丟臉的是高然,又有燕王做擋箭牌,林未晞十分坦地說了實話。高然書法不過關,一百遍孝經抄不完,能怪林未晞嗎?
堂堂國公府的兒,燕王府的世子妃,筆跡不好看就算了,連基本的工整也做不到。基本功疏忽到這種程度,林未晞都替高然丟人,十來年的功夫,高然學了點什麼?
林未晞眉梢輕挑,並沒有掩飾自己眼中的譏誚,宛月也覺得世子妃實在有些不像樣子,但是這種話不是能說的,宛月只能轉移了話題,說道:「王妃,今日二十三了,從今兒起王爺便能休沐,不必再去上朝了。」
不知不覺,都二十三了。林未晞看了眼外面的天,站起來道:「今日休沐,王爺不必待在宮裡議事,現在恐怕要回來了。我去外面看看。」
宛星哎了一聲,著急地說:「王妃,你今日一上午都在給下人分派事,腰都僵了,你先歇一會再出去吧。」
林未晞已經快步走了出去,聲音混不在意:「用不著。」
燕王府正門,顧徽彥剛從宮城回來,帶著人往王府里走。跟隨在他側後方的是趙潛,另一邊是周茂。
趙潛也是跟了顧徽彥多年的老將了,他早就聽聞燕王大婚,但是在外省,無緣參加,只能託了人將賀禮送到京城。現在年末回京述職,趙潛借著這個機會終於能來燕王府,親口對顧徽彥道一聲「恭喜。」
「王爺,屬下恭喜您新婚萬福。六月份聽到的時候屬下便想來給您賀喜,只是邊塞庶務繁雜,一直找不到機會,直拖到現在才找到機會赴京。」
「這沒什麼。你盡心守著關城才是正經事。」
「屬下明白。屬下生怕辜負王爺所託,一刻都不敢放鬆。」趙潛說著嘆起來,「屬下之前便總覺得您獨來獨往,雖然雷厲風行,但難免有些孤寂。現在您娶了新王妃,實在是了卻我等老臣多年的一樁心事。」
往常無論是多麼相的將士老友,只要說起續娶王妃的事,顧徽彥的臉總會冷淡下來。趙潛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結果他卻發現顧徽彥並沒有喝止,臉看起來還很和,趙潛大吃一驚,下意識地看向周茂。
周茂瞭然,接話道:「王妃姝心善,待人也誠,王爺和王妃甚為融洽。」
周茂是在沾的土裡打過滾的人,能被他評價為「待人誠摯」,可想而知這是多麼高的評價。趙潛越發驚異,他看到顧徽彥對此並沒有不悅的神,顯然當真覺得自己的新王妃十分完。趙潛驚訝,便將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還不曾拜見王妃,只是不知王妃是哪裡人?」
按照方才對這位王妃的高度評價,趙潛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很尋常。可是沒想到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奇怪,顧徽彥走在前面表看不到,可是周茂卻用力咳嗽起來。
趙潛不解:「怎麼了?」
周茂朝前飛快地瞟了一眼,又對趙潛眼睛:「林勇你應當記得吧?王妃便是他的兒。」
趙潛撐大,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林勇的……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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