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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前夫當繼母》 有孕

「燕王竟不知王妃有孕?」太醫非常驚奇,他剛才診脈的時候見林未晞有孕月余,而屋中眾人神態平靜,他就以為王府已經知道這樁事了。正妻有孕是多大的事,尤其還是他們這種宮廷人家,嫡出脈不易,王妃懷孕,當然是早早就被全家供起來了。

太醫還真沒想到,燕王竟然不知道。

顧徽彥停在原地站了站,好容易才從這個消息中緩過神來。他略過太醫的問題,直接問:「已經……有孕多久了?」

雖然顧徽彥沒有說自己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但是他的神已經證明了一切。太醫識趣地沒有追問,而是答道:「王妃有孕月余,大致是一個月半。」

一個半月,那就是在京城時有的。顧徽彥說不清心裏的,他和林未晞平日相時看不出來,可是一談及孩子就會冷場。顧徽彥以為林未晞不願意,所以他也從來不提。他想,自己已經有了繼承人,有沒有其他子嗣其實也不重要。顧徽彥以為自己不在意,可是等真的聽到這個消息,顧徽彥才發覺,原來他心深是期盼的。

其實他很想和林未晞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如果是男孩,他教他讀書認字,教他兵法謀略,如果是孩,那一定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就和林未晞一模一樣。這樣氣的小寶貝,他怎麼能不期盼呢?

顧徽彥這麼多年第一次險些失態,他站在原地良久,等腦子裏的衝勁過去了才敢開口說話。可是剛問了兩句,他的心突然墜了墜。

他很喜歡這個上天恩賜的驚喜,可是林未晞呢?並不喜歡聽到他提子嗣之類的話題,應當是不願意生孩子,或者說不願意給他生孩子。如果等醒來,聽到自己意外有孕,會怎麼樣呢?

顧徽彥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顧徽彥頓時沒有心聽太醫講孕期的忌了,他只是手,親隨會意,立刻引著太醫往外走。外面自有專人記錄王妃懷孕期間要注意的事項。

太醫給顧徽彥作揖,緩步退到外間。他走的時候心裏忍不住嘀咕,王妃有孕這麼大的事,燕王不知道就罷了,為什麼剛聽到消息的時候眼神亮得攝人,轉眼間臉又沉了下來呢?太醫搖搖頭,他這種平民百姓,實在不懂這家人在想什麼。

王妃懷孕宛如一個驚雷劈在眾人頭頂,直到現在許多人腦子都是懵懵的。顧呈曜聽到消息的時候就愣住了,林未晞竟然懷孕了?

顧呈曜從沒有這樣強烈的意識到,是他的繼母。現在懷了父親的孩子。

高然帶著丫鬟款款而來,預料到林未晞今日必然要大鬧一場,所以特意回自己屋換了服,風面地來看林未晞的笑話。當然,高然用的借口是親自給婆母熬粥。

高然含笑,走到門口,從凝芙手裏接過食盒,親自提著粥走正房。屋氣氛果然很凝重,高然心裏越發竊喜,裝作渾然不覺,無辜地睜大眼睛,問:「世子,太醫已經走了嗎?我方才去熬粥了,竟也沒聽到太醫的診脈結果,母親到底怎麼了呢?」

高然心中期待,最好聽到的是林未晞心灰意冷,和燕王大吵大鬧,最後被燕王責備等諸如此類的話。沒一個人得知了丈夫和初白月的事后還能冷靜下來,林未晞最好因此和燕王大吵一架,惹惱了燕王,同時也得罪了顧呈曜。沈氏在燕王府的地位何其超然,高然要林未晞永遠記得,只是一個替代品,永遠無法取代沈氏在燕王心中的位置。

這就是林未晞擅自手英國公府過繼一事,壞了弟弟大好前程的報應。高然好歹還是顧呈曜最開始就想娶的人呢,林未晞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燕王娶,不過是因為看中了的臉。

高然一想到林未晞要永遠生活在沈氏的影下就高興得要笑出來,能看到林未晞挫,也不枉費高然苦心謀劃好幾天,費盡心思將沈氏的事捅到林未晞面前。

高然盈盈笑著看向顧呈曜,顧呈曜不知為何說不出來。他撇過臉,不想說這句話,高然被顧呈曜當眾無視十分尷尬,尷尬之餘還頗為惱。旁邊的下人見世子妃提著食盒,站在中央無人搭理,十分下不來臺,於是趕上前圓場:「稟世子妃,太醫說王妃是脈,這幾日要注意溫養,其餘並無大礙。」

高然下意識地笑著應了一聲,正要繼續說,突然腦子卡了一下,緩慢地反應過來:「脈?」

伺候的婆子以為世子妃尚未生育,不知道脈是什麼,就只能說的更直白一些:「脈即是喜脈。王妃有孕了。」

高然這下是真的懵在當場,林未晞竟然懷孕了?怎麼可能,比林未晞早半年門,都沒有懷上,林未晞怎麼會這麼快?

婆子以為高然不可置信的表是因為驚訝和難堪,高然也嫁人一年多了,結果肚子裏什麼消息都沒有,后門的婆婆反而先懷孕了。這樣的事,放在哪個兒媳上也十分難為

婆子對眼前這對年紀相仿的婆媳嘖嘖稱奇,也覺得這件事簡直是奇觀,尋常人家誰不是婆婆半守寡,每日眼地盯著兒子兒媳,全家人都盼著小夫妻早日傳來喜訊。誰知燕王府卻是相反的,兒媳前來恭賀婆婆有喜,也是奇了。

婆子眼睛朝燕王瞥了一眼,又轉向顧呈曜,心裏止不住八卦。你爹果然是你爹,燕王在任何方面都是世子的表率啊。

高然期待著林未晞不自量力和燕王鬧翻,結果卻聽到這麼一個結果。這個落差太大了,簡直衝擊得站立不穩。高然臉馬上沉下來,幾乎控制都控制不住。高然趕低頭掩飾,看著手裏的食盒,心中覺得諷刺至極。

主母有喜,這是多麼大的好事,奈何王府這三位主子們心思各異,屋子裏的氣氛也詭異都沉寂下來。下人們面面相覷,即便有心湊趣討紅包,現在也不敢提了。

室里約傳來些許靜,顧徽彥從思緒里回過神,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往裏走去。顧呈曜和高然石雕一樣杵在地上,兩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現在竟然做出同樣的作,俱默契又沉默地看著顧徽彥的背影,側耳聽室的聲音。

林未晞這一覺睡得很不舒服,醒來后不想,愣愣地盯著床帳。顧徽彥進來見到的樣子,心又沉了沉。

顧徽彥頭一次生出迴避拖延的心思,這在他的人生經歷中完全是不可想像的。可是他只是猶豫了一瞬間就冷靜下來,這個問題終究要面對,即使他即將聽到的,是他完全不想知道的容。

顧徽彥坐到床邊,他的心說不上好,可是即使這種時候,他依然仔細地將林未晞的被子折好,將在外面的手輕輕放回被褥。林未晞看到顧徽彥的神,自嘲地笑了笑:「王爺,您已經知道了?」

「對。」顧徽彥輕聲說,「我想知道你怎麼想。」

看,即使是這種時候,他依然還是這樣細緻耐心。林未晞知道這樣做毫無意義,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嫁給他的人不知,而是換另一個子,顧徽彥是不是依然會寵著,縱著,教看書,帶騎馬。

林未晞甚至在想,燕王當年遇到沈氏的時候,他是什麼樣的呢?他之所以這樣細心,是不是因為他就是這樣對待沈氏的?後來沈氏走了,他的這些習慣卻留了下來。

林未晞眼睛不可抑制地發酸,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特別容易激,明明是剛婚時就知道的事,但是現在心裏卻酸的不行。林未晞當然知道這是高然的陷阱,高然就等著林未晞為了沈氏的事拈酸吃醋,不自量力地去和燕王鬧,最後惹了顧徽彥厭惡。心裏門清兒,可是竟然就這樣眼睜睜地放任自己踩陷阱:「我是怎麼想的?我怎麼想重要嗎,左右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當初王爺娶我是發善心,王爺所思所想,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顧徽彥看到林未晞哭心都疼了,幾乎忍不住要答應任何事,可是他還是覺得莫名其妙:「什麼一家人?」

「你還在哄我。」林未晞眼淚簌簌地落,雪白,這樣靠在床上能看到脖頸管,整個人脆弱的彷彿一用力就能碎。眼睛瞪的大大的,眼淚在眼眶中打了個轉,過睫,飛快地淌過臉頰,劃領里。眼中還在流淚,卻輕輕地扯了個笑,單薄又凄涼:「也是,我對王爺來說,從一開始就是個累贅。是我死賴著你不走,讓你帶我離開順德府,後來又是我死皮賴臉地讓你娶我。這樣的子,怎麼能和讓你一見鍾的沈王妃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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