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反正要出門吃飯,趁吃飯這會兒讓幫你收拾了。”
林溫意外:“那不用,待會兒回來我自己打掃就好。”
“你今天要是回來晚呢,還睡不睡了?”周禮彎腰把水杯擱茶幾上,說,“別見外了,個保潔省心省力。”
林溫一想也是,說不定回來后真要睡垃圾堆。
今晚其實是袁雪想幫擺鴻門宴。任再斌一走了之,他的三個好兄弟還在,袁雪打算對他們嚴刑供。
而周禮正是任再斌的兄弟之一。
林溫沒再推辭:“那我去洗個臉,你再等一會。”
林溫關上衛生間門,打開水龍頭拍水沖臉。
關水后聽見周禮在講電話,應該是跟他家阿姨。
林溫又把丸子頭拆了。
長發已經卷曲,幾縷沾在漉漉的臉頰上,林溫對著鏡子整理頭發,卷曲的頭發沒有辦法梳直。
放下梳子,扯下巾拭走臉上的水珠,不再去管頭發。
周禮還在講電話,看見衛生間門打開,他回一句“行了,那掛了”,然后對出來的林溫說:“阿姨大概半個小時到。”
林溫點頭:“對了,你跟阿姨說一聲次臥不用打掃。”
次臥房門閉,周禮沒見著什麼樣,他也沒多問。
兩人換鞋,林溫把大門鑰匙放進門口的牛箱里,和周禮一道下了樓。
林溫從沒請過保潔,上車后在手機里搜了下保潔價格,打算到時候照市價給周禮家的阿姨。
時間六點零九,晚高峰還沒過,他們被堵在半道上,整條路都是尾氣,開不了窗戶。
車里悶,周禮打開空調,把西裝和領帶都了往后座一撂,跟林溫聊天:“這次出差去了哪?”
“海島,那里有個會。”
林溫的大學專業是會展經濟與管理,現在的公司主要承辦各種文娛會務活,比如演唱會、項目簽訂儀式、某某經濟會議。
林溫講話聲音輕,很容易被其他聲淹沒。周禮微垂著頸,一邊調低車里的歌聲,一邊問:“你在那穿這樣不熱?”
“還好。”林溫手指捻了捻西裝袖口,“也能防紫外線。”
周禮看臉上一眼,白白凈凈的。
他又低下頭繼續按手機,跟林溫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車流速行進,林溫看了幾次時間,約好六點半吃飯,覺得會來不及,想給袁雪打個電話。
正巧周禮放下手機,說道:“老汪剛說他送袁雪去醫院了。”
“醫院?”
“省婦保,”周禮加一句,“說是肚子又痛了。”
林溫問:“有沒有說要?”
“沒說什麼,應該沒事。”車子慢慢跟上前,周禮道,“晚點再問問。”
袁雪跟老汪是一對,懷孕已經一個多月,沒確診前只是一會恐孕一會又擔心空歡喜,整個人矛盾重重,確診后時常一驚一乍,連腸胃不通暢都去找婦科醫生,恨不得常住省婦保。
一開始林溫也跟著提心吊膽,后來實在不能跟袁雪共,所以這次聽說袁雪又去了醫院,并不怎麼擔心,只是道:“那晚飯吃不了了吧,不如我們去省婦保?”
前方正好可以左轉調頭。
周禮偏頭看了眼林溫。
要是老汪他們幾個,他會直接懟一句“你落袁雪那兒了?”,但林溫不是他的“直系”朋友,所以周禮好脾氣地說:“都到這兒了,先吃飯吧,你不?”
林溫想了想問:“那肖邦呢?”肖邦也是他們的兄弟之一。
“他店里走不出,袁雪沒跟你說?”周禮的手搭在方向盤上。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搭得也很隨意,但完全沒有移打轉向燈的跡象。
另外幾人都來不了,林溫其實并不想和周禮去吃飯,可車已經開出這麼遠,要是和周禮著肚子各回各家,也確實沒道理。
于是林溫點了頭,周禮這才將視線專注前方,車流也變得通暢了,他卷起襯袖子,調小空調,一腳油門下去,快速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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