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吹著風,看著周禮低頭作。他額前碎發似乎變長,上次見是遮在眉尾,這次見已經到睫。
周禮忽然抬頭,林溫立刻移開視線,隨意找了一個點落下。
“好了。”周禮問,“這臺放哪兒?”
“……臥室。”
搞定電扇,周禮又去廚房更換凈水濾芯。
這事他沒經驗,更換完發現凈水龍頭不出水。林溫也不懂,和他一起在廚房研究,問過淘寶店客服后又打廠家電話咨詢,正打算花錢找安裝師傅上門時,周禮又把濾芯重新擰開,黑的水噗嗤嗤往外噴。
林溫沒被波及,周禮服子被噴黑,臉上也被噴了一道。
林溫一愣,了幾張廚房紙巾給周禮。
“等會兒。”周禮不急著,先一鼓作氣把幾個濾芯重拆重裝一遍,再打開凈水龍頭,總算出水了。
周禮道:“應該是剛開始沒擰好。”
“你快吧。”林溫給他遞紙。
周禮了幾下,掉了臉。林溫提醒他:“臉上也有。”
周禮又抹了抹臉,下上的黑水已經干了,不太好。
他長得太好,無論是五還是臉型,或是高氣質、偶爾舉手投足間流出的隨心所的腔調,都讓他顯得“高”。
今天他卻好像被拉下了神壇。
林溫心中嘆,覺得好笑。
很快就到了該收服的時候,臺上曬著,林溫不可能讓周禮去幫收,周禮也知道格,干脆背上去,等收完服,再背下來。
一切流程似乎瞬間練起來。
兩人一起吃了頓時間較早的晚飯,周禮收拾垃圾,但沒到五點半,垃圾點還沒開放。
周禮陪林溫坐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等時間到了,他把水壺放到林溫床頭柜,問林溫還有沒有事,林溫說沒,他才帶著垃圾下樓。
這回他扔完垃圾直接走了。
林溫有了經驗,晚上沒喝太多水,半夜沒有起夜,順順利利睡到天亮。
早上七點從床上坐起,林溫看向擱在一旁的拐杖,還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洗漱、吃早餐、洗服,勉勉強強完,又要開始爬樓梯。
這時敲門聲響起,林溫沒問是誰,拄著拐杖慢慢挪到門口,過貓眼向外看,確認是周禮,直接把門打開。
昨天說好他會過來一趟,林溫沒想到他今天來這麼早。
周禮帶了食和一張嶄新的床上電腦桌,看見樓梯口的洗籃,他放下東西后問林溫:“要上去曬服?”
“嗯,剛剛要上去。”
周禮點點頭:“神可嘉。”
林溫訕訕。
周禮把手中的拐杖撂一邊,彎下背說:“上來吧。”
林溫趴上去,周禮還有空余替拿洗籃。
臺階加起來十多級,先進閣樓再進臺。
周禮輕輕將林溫放在晾桿旁,沒守在旁邊,他走到欄桿那看遠的田徑場。
林溫這才先把曬了,再慢慢曬其他的東西。
周禮今天來太早,所以他沒在這里呆太久,見林溫沒什麼事,他就走了。
午飯都在保溫包里,中午拿出來還溫熱,林溫吹著電扇喝著補湯,除去早晨一個人時的忙碌,過了較為愜意的一天。
到了傍晚,周禮把晚飯送來,又背上樓收完服。晚飯他留在這里和林溫一起吃,吃完到點扔垃圾,流程和昨天一樣,只是周禮臨走前又多加了一步。
他手道:“手機拿來。”
“怎麼了?”林溫把手機遞過去。
“解鎖。”
林溫解開手機鎖。
周禮直接輸自己手機號,再按一下撥號鍵。
“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他道。
這一切發生得太自然又直接,林溫固定的手機聯系人列表里在這晚“被”地多添了一位。
林溫想,應該沒什麼給周禮打電話的需要。
但很快,就被自己打臉。
第二日,也就是五一假期的第三天,林溫一大早接到母親的視頻電話。
“溫溫啊,我和你爸爸現在過來了,你起床了沒啊?”
林溫以為自己聽錯,問道:“媽,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我跟你爸現在過來了。我們還有十來分鐘就下高鐵了,大概半個小時到你那里。”
林溫一看視頻背景,真的是高鐵上的座椅。
視頻結束,林溫立刻跳下床,腳疼得差點摔倒。拄著拐杖先沖進廚房,理出一包東西后,再拄著拐杖沖進客廳,又理出一包東西,林溫一蹦一跳換了個地方開始翻找。
大概全找完,林溫無頭蒼蠅似的轉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翻出周禮電話。
周禮剛停好車準備去超市買點東西,這里離林溫家還剩七八分鐘的路程。
手機鈴響,他一邊開車門,一邊隨手接起電話。
“喂,周禮……”
周禮一頓,拿開屏幕看了眼來電顯示。
重新回耳朵,周禮開口:“怎麼了?”
“你現在在哪?方不方便過來一趟?”
周禮關回車門,系好安全帶,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不到六分鐘,周禮敲響林溫家的門。
林溫在客廳聽到,立刻蹦向大門口。右腳蹦得太多,腳腕發疼,門一開,腳下站不穩,跌向了前面。
周禮一把將人接住。
懷里的人耳朵通紅,臉頰也微紅,看來是真著急。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周禮問。
林溫仰著頭,不自覺地握住他胳膊:“我爸媽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
連呼吸都灼熱。
周禮低頭看著,看了幾秒,他直接摟著腰,將人抱回屋門墊。
接著松開手,他避開一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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