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初能早早收回,不再靠近,他或許能夠遠離,可現在……
哪怕不可能,他也不想再有旁人。
……
云栽帶著人返回林中找到薛忱和嬴姮時,薛忱將背上的人給朗珂他們之后,就直地倒了下去。
等被人帶回去后,才看到他后背上模糊,那肩胛上一道劃傷幾乎能看到骨頭。
別說是云栽他們,就連趕來的燕王和安國公看到他淋淋的后背也都是忍不住容。
永昭公主遇襲,工部郎中薛忱和元輔陳寅險些為人所害,這事震驚朝野。
燕王盛怒之下將抓住的那些人親自審過,那后手之人更是沒一個逃掉,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部被燕王打的半死。
皇帝也是震怒,下旨徹查,而安國公接了薛忱手中的差事去辦屯田改制之事。
嬴姮腹中的孩子保住了,那也因救的及時沒有大礙,反倒是薛忱被帶回公主府后就因失過多昏迷了整整兩日,那后背起了膿癥高熱不退,好不容易救回來卻依舊是大病一場。
永昭公主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薛忱救了公主母子,恨不得能將最好的都捧到他面前,就連燕王和長樂長公主也是忍不住生了憐惜。
特別是見過薛忱足足病了近兩個月后整個人都瘦了一大截的模樣后,長樂長公主對著已經有些顯懷的嬴姮說道:“我說你就真的沒對薛忱心?”
嬴姮了小腹:“了。”
“那你怎麼……”
“他有更好的前程。”
燕王正想說狗屁的前程,那薛忱當初背著嬴姮那不要命的架勢,哪像是要前程不要嬴姮的樣子,反正嬴姮后院那麼多男人,他就瞧著這個侄婿還不錯。
只是他還沒開口,嬴姮就仿佛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抬眼說道:“四叔什麼時候給找四嬸?”
燕王臉一青:“說你的事呢!”
嬴姮揚:“我有什麼事好說的,我有那一院子的男人,有孩子,您呢,一大把年紀都不找個伴,你還真想孤獨終老?”
“我倒是不介意給您養老送終,大不了我多生個孩子過繼給您當孫子,可離您養老還有些年頭呢,這麼長時間,您就不覺著長夜漫漫被窩太冷?”
燕王:“……”
長樂長公主“撲哧”笑出聲,見燕王氣的吹胡子瞪眼,也算是看出來嬴姮不想提薛忱的事。
識趣的沒再去說,免得自個兒回頭也跟燕王似的被懟回來,等燕王說了幾句氣呼呼走了后,長樂長公主才挪到嬴姮旁,好奇地了嬴姮的肚子:“你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不知道。”
長樂長公主:“……”
嬴姮見目瞪口呆的樣子聳聳肩:“我是真不知道。”
“我又不是皇叔,怕后宮里的人給他帶了綠帽子去哪兒過夜還得留個彤冊,我這院子里的男人甭管誰留的種這孩子都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那都是我親生的。”反正都是親生的,管孩子爹是誰?
況且先前為著薛忱死心,肆意浪過好一陣子,那段時間幾乎在后院所有人那兒都留過夜,誰能知道是哪天下的種。
嬴姮著小腹說的理所當然:“我后院里頭那些人的確乖巧,可不代表他們有了孩子之后還能一直這般下去,我不希這孩子為任何人的籌碼。”
“他將來姓嬴,無論男都只能是皇室的孩子,他不需要知道生父是誰。”
長樂長公主聞言倒是理解嬴姮的意思,這孩子是長兄脈的傳承,且因先帝當年留下詔書必定會皇室玉碟跟著嬴家的姓,甚至論理就連皇位也是有資格繼承的。
這般況下若是知道生父是誰,難保不會惹出不必要的是非來。
最好的況便是就這麼糊里糊涂的好。
……
長樂長公主陪著嬴姮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等走后沒多久,云栽便道:“公主,薛大人來了。”
嬴姮順著窗欞朝外看去,就瞧見提著食盒過來的薛忱。
薛忱消瘦了許多,進來時一眼就瞧見桌上的碗:“又在吃涼的?不怕傷了腸胃。”
嬴姮展一笑:“你怎麼過來了?”
薛忱走到旁坐下:“你前幾天不是念叨著紅豆嗎,剛好下值路過就買了些回來。”
嬴姮聞言看了眼對面的男人,那工部離賣紅豆的地方南轅北轍的,這人要得多順路才能買的回來?瞧著著還有些溫熱的紅豆,也沒揭穿薛忱的謊話,只咬了一口就道:“你大哥他們是不是要回來了?”
薛忱揚:“先前本就該回來了,是嫂嫂子不好不宜長途跋涉,大哥便又留任了兩年。”
“前幾天大哥傳信回來,說戶部已經下了正式的調函,前去接替他的人這兩個月也差不多就到了,到時做做接年前估計趕不回來了,不過等到開年之后,他就能帶著大嫂和玲瓏回京了。”
嬴姮見他心極好的模樣笑道:“到時替我送點酒去替你大哥他們接風洗塵。”
薛忱點點頭:“好。”
嬴姮咬著紅豆,見他取出帕子遞給手,說:“想沒想過你大哥回來后,你怎麼跟他說?”
薛忱停了下:“說什麼?”
嬴姮看著他:“說您癡迷本宮,自甘墮落的事兒。”
薛忱笑了笑:“不用說。”
嬴姮:“嗯?”
薛忱說道:“我早與大哥說過了。”
嬴姮沒想著他居然連薛清那邊都已經通過氣了,挑挑眉:“薛廷安,我記得上次詹長冬跟你打過一架吧,他可是指著你鼻子說你腦子糊涂,說你連恥都不要了你寧肯本宮染指為外人著脊梁骨。”
“你說說你年紀輕輕,又長了這麼張好看的臉,我聽說皇叔有意提你當侍郎,你干什麼非得吊死在本宮這顆歪脖子樹上?”
薛忱聞言揚:“所以公主覺得我很好看?”
嬴姮:“……”
這是重點嗎?!
雖然他的確很好看就是了,可又不是在夸他!
“我一定好好保護我的臉,公主別擔心。”
薛忱遞了塊紅豆給,“還吃嗎?”
“不吃了!”
嬴姮惱怒,氣都氣飽了。
這人怎麼就這麼煩!
……
嬴姮足月產子,誕下一。
小姑娘出生時皺紅彤彤的,嬴姮嫌棄極了,反倒是薛忱喜歡極了。
屋中不風,嬴姮坐著月子無聊極了,靠在床上瞧著一旁哄著小家伙的薛忱道:“你天天都來瞧一眼,就不嫌膩?”
“不嫌。”薛忱聲道,“小郡主很像公主。”
嬴姮無語,這小小的雖然長開了那麼一點兒,可哪里就像是風華絕代的了?
薛忱逗著小家伙了片刻才道:“公主替小郡主取名了嗎?”
嬴姮說道:“還沒。”
薛忱道:“滿月時要宴請賓客,名字還是要早些定下來,宮中那邊也好上玉碟。”
嬴姮說道:“那你就早些取。”
薛忱愣住:“公主?”
嬴姮:“看什麼看,你不樂意?那算了,讓四叔來……”
“不要,我樂意的!”
薛忱反應過來就急聲說道,眼角眉梢都綻了開來,高高揚著角道:“我取。”
……
“阿娘,我為什麼元窈呀?”
“窈窕淑,君子好逑,你薛爹爹對我求而不得,就只能給你取名過過癮了。”
……
“薛爹爹,你喜歡阿娘嗎?”
“喜歡。”
“有多喜歡啊?”
“很喜歡很喜歡。”
一眼萬年的淪陷,至死方休的喜歡。
哪怕明知求而不得,也只想永遠守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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