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其他人知道了你的選擇，說不定會做出和你相反的決定，他們會踏上那條骸骨之路神嗎？”唐冠憂慮地問，“這對于他人來說是一個相當強勁的，他們踏上那條路的目的也許不是為了拯救，而是為了力量。”

　“可能會吧。”隗辛說，“我不會為了權柄和神殺人，如果其他人想要犧牲，主在我面前對我說，殺了我，我愿意犧牲，我的力量可以送給你……那我會考慮考慮，酌奪走他的力量。相比人們排隊來我面前請求自殺，還是想辦法勸他們選紅寶石功率更高。”

　“排隊求自殺……這個道路我倒是從未設想過……”唐冠苦笑一聲。

　“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龍博士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你全程旁觀，與其讓你抱有疑一個勁猜測，不如直接把我的推測和選擇明確告知你。做選擇的最后時刻我會和你一起進暗界，在暗界我還要去辦點別的事，如果我回不來，這些你可以選擇地保留，總歸是一條路。”隗辛說，“你是個可靠的人。”

　“如果我們一起死在了暗界呢？”唐冠說。

　“我還會有別的安排。”隗辛說，“這些不適合廣為傳播，其中有很多未確認的信息，也許暗界之行可以得到答案，但我并不抱太大的希。”

　“好了，凌晨六點多了。”隗辛看時間，“你昨天似乎一夜沒睡，你需要休息了。”

　“你才是需要休息的那個。”唐冠說，“好好睡一覺吧，矛頭蝮。”

　他最后看了一眼隗辛，轉離開了會議室。

　唐冠剛一走，亞當的機械音就出現了：“我都聽到了。”

　昨天晚上的維修升級已經進行完畢，亞當從休眠中醒來，隗辛在和唐冠商議重要的事，它就沒有打斷。

　“以你的角度思考，你認為這樣做值得嗎？”隗辛手指撐著太，靠在椅子上問。

　“你是指殺掉十萬人保護整個世界的超級電車難題嗎？”亞當說。

　“嗯。”隗辛頷首。

　“不要過于糾結了，隗辛。”亞當說，“我不想以人工智能的份做出冰冷的機械判斷，十萬人換幾十億人，這也許真的是值得的。但是作為你的朋友，我十分不希你做出那樣的事，我知道你追求力量并非是因為你崇拜力量，你更多的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不神對于你來說似乎重要，可也沒那麼重要。走上那條骸骨之路只是為了兩件事，第一是為了力量，第二是為了拯救，第一點暫時去除掉了，那麼只剩下第二點——拯救。”

　“你已經在拯救你的同胞了，隗辛，你也做得足夠多了，選擇那條路在你上的不止是責任，還有那十萬條人命。如果神的代價不是十萬條人命，那很好，如果是，那就不值。如果拯救世界的代價是所有人共同選擇共同犧牲，那麼皆大歡喜，如果拯救世界的代價是你必須拋棄自我為電影里的惡人……那我覺得這種違背初衷的拯救，已經喪失了原本的意義。”

　“那次殺死安元勛的時候，我嘲諷他外表畸形已經不算是人類了，他卻笑著說，當神有什麼不好的呢？”隗辛微微閉上眼睛，“那時我不明白，現在我明白了。并不是只有剝奪者才能神，可能在第二世界也有同樣的路徑，安元勛就到了那個路徑，所以他自詡為神……”

　睜開眼睛，眼睛結冰：“那樣的神……我不屑于去當。作為人類，我在這個世界掙扎，掙扎的我還是我，變怪的我已經不是我了。我作為人類而生的，也應作為人類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