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魏氏就帶著魏寶令姊妹登了蜀王府的門。

　周宛寧是比們來的要更早些的。

　家里有人陪，趙行才放心到兵部去點卯。

　還要姜莞叮囑他，不必掛念，用不著個面就回來。

　否則那些史言們又有話說了。

　他前腳走，魏氏后腳就勸姜莞：“蜀王殿下掛念你是好事兒，你年紀還輕呢，總這樣說他，將來把他說急了，看你后悔不后悔。”

　長寧剝好橘子遞過去，姜莞接了，往里送了一瓣，才盈盈笑道：“那不一樣嘛。本來父皇說他索休息一陣子，就當是在家里陪我了，他自己又不肯。

　結果昨夜里說起來，他竟是糊涂話。

　說什麼眼下也沒什麼事，兵部那邊就算是去點個卯，每天只是個面，去了就回家，也沒什麼要的。

　舅母您說，哪有這樣子的？

　他要麼就承了父皇的恩典，干脆別去，在家里陪著我算了。

　既又說要去，便該好好當差。

　他是王爺，可府衙也不是隨他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多不好看啊。

　底下的員們瞧著，豈不是個個都無心當差啦？”

　“真是嫁了人，有了孩子，果然不一樣了，如今想得倒長遠著。”

　姜莞的笑意毫沒有減，眼角余瞥見魏寶嬿髻上那只青玉簪子，覺得眼的不得了，一時卻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

　周宛寧就著的手，把手上的橘子分走一半，順著的視線去，咦了聲：“這不是魏夫人的簪子嗎？前些日子我家小宴，還見夫人您戴過一次呢。”

　姜莞了然于。

　然后手去搶自己的橘子：“你怎麼回事？怎麼連孕婦的東西你也搶？要吃橘子不會自己剝呀？”

　周宛寧當然沒讓搶回去：“或許王妃手里的橘子更甜呢？”

　們兩個是玩笑吵鬧慣了的，從小就是這麼過來。

　魏氏早習慣了。

　一手按下一個：“是我的，昨兒纏著我，非要到我妝奩里去挑兩支簪，一眼就看上了這支，便拿去了。

　也果真是喜歡，今兒一早就的跑到我跟前請安，我開口戴著這簪子漂不漂亮。

　孩子氣得很。”

　魏寶嬿本來也是個孩子。

　這年紀，跟李家那個小的，倒是不相上下。

　不過子要活潑開朗的多。

　“還說呢，要不為著姑母偏心，我才不纏著姑母要發簪呢。”

　“快聽聽，得了我的，還要來編排我，我們三娘這張唷。”

　魏氏把人往懷里了兩把，才同姜莞解釋：“昨兒們來，見面禮我是一早備下的。寶令得了一支赤金紅寶石的簪子，寶珮與寶嬿各得了一對兒翡翠鐲，也未見得們兩個的鐲子就比寶令的簪子要不如，偏說我不肯一視同仁，非要挑兩支簪子才滿意。”

　這見面禮按照正常來說，確實是該預備下一樣的，免得孩兒們多心多想。

　不過舅母十幾年也沒見過這姊妹三個，真有個什麼不一樣，好像也沒有什麼。

　再說了，舅母送出手的東西，就沒有不好的。

　翡翠鐲子與赤金簪子，聽起來要是按貴重程度來說，反正姜莞是覺得翡翠鐲子更值錢些。

　但意義不同。

　姜莞先是去看了眼魏寶珮神。

　面果然是淡淡的。

　像極了那天在郡公府上，說起要帶魏寶令一同回京時候的模樣。

　寡淡的，冷漠的。

　坐在那兒，卻與這屋中氛圍格格不。

　周宛寧則是握著的手心兒輕了。

　姜莞回過頭看，見眼底詢問之意，幾不可見搖了下頭。

　便明白過來，也不接茬。

　姜莞打了個圓場遮過去，然后拍了拍周宛寧：“王府里好玩的地方多，好玩的東西也多，你陪著寶令表姐們去逛一逛吧。

　我子重了，那些都玩不，昨日王爺還代，倘或我自己去玩了，就把那些東西全給我拆掉。

　放著也是浪費，我陪著舅母說說話，你們去玩會兒。

　中飯我人到外頭去要了席面，就留在王府里吃吧。”

　周宛寧曉得是有話與魏夫人說，依所言，從羅漢床上翻下去。

　魏寶令和魏寶嬿兩姊妹也都起了來。

　歪頭看魏寶珮：“二娘子不想去看看嗎？或是你想留著這兒陪著莞莞說話也行的。”

　其實姜莞不待見。

　姜莞倒是沒說，但周宛寧就是知道。

　一起長大的人，總是更了解些。

　一顰一笑，一舉一。

　姜莞一個眼神掃量過去，就已然知曉了，也用不著非要挑明了告訴。

　魏氏本想開口勸去，好在魏寶珮算有自知之明，一聽周宛寧說留在屋中陪姜莞，騰地站起來，辭過禮后，跟著周宛寧一道出了門去。

　等們出了門走遠，姜莞確定聽不見腳步聲后，擺手長安到外面廊下守著。

　之后才問魏氏：“舅母不想管魏二娘子的婚事？”

　說起這個，魏氏面才暗下來好些：“我本來就不想跟著到京城來。”

　姜莞皺了下眉。

　魏氏緩和了下語氣：“早年間魏家許多家宅事我都知道，我那時候回去探親小住，也帶著你一起回去過，不過你年紀小，可能對以前的事都不記得，或是本就沒有上心。

　二娘從小就爭強好勝的，全是阿耶給慣壞了。

　姨娘也不是什麼好的。

　徐氏素日里只管挑唆，吹枕邊風。

　阿嫂是魏家大婦，名門貴，竟也有下去過的時候。

　好在阿兄后來還算是拎得清，才沒我們魏家也鬧出什麼寵妾滅妻的荒謬事。

　這回來了信，說要把一并帶上……三娘倒罷了，那就是個孩子，子活潑，人也伶俐，陪在我邊，開心果似的，我也喜歡。”

　一面說著，一面還是沒忍住，又嘆了口氣：“二娘心比天高，可終究是個庶出的孩兒，我做姑母的，要持的婚事，更是輕不得，重不得，要換了是你，你愿意往自己上攬這個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