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一路,將近兩個小時的行程。
棠星就端著電話和畢瀾言吵了一路。
本該覺得吵鬧的環境裡,孟雲舟卻意外自己今天做事的效率還高,主要是心很好。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心了。
車子進別墅區之後就開始減速,轉了幾個彎之後,停在了一棟象牙白外觀的別墅門口。
棠星一眼掃到了白的柵欄,還有建築二樓三樓的天花園,高興不已地問:“孟雲舟,我的房間也有花園嗎?”
孟雲舟把電腦收了起來,盯著他蓬蓬的腦袋看了一會兒,輕輕點頭:“有的。”而且很大。
“但是……”孟雲舟又說:“你出門前好像忘了梳頭了。”
棠星還以為他這個轉折會說“但是不給你住”。
“嗨呀,”棠星擺了擺手道:“我臉也沒洗,牙都沒刷,你來得太早了。”假期就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假期啊。
孟雲舟沒有再說話,他打開車門下車,然後再次把棠星那隻小行李箱提在手裡,等棠星下了車後,帶著他往裡面走。
棠星為他這份到欣不已,就說真假爺面對面,也不一定就是水火不容嘛。
他剛進門,就聽到孟耀東那格外討厭的聲音:“剛回來就欺負雲舟,那麼點行李箱自己提能斷手啊?”
棠星用眼睛瞪他:你自己也說了那麼點行李箱……
他忽然覺得剛才的可能都是浮雲,這或許就是孟雲舟的小把戲,但就當棠星這麼想的時候,發現孟雲舟也朝他看了過來,那眼神裡夾帶的歉意不像是假的。
棠星心裡歎息一聲,算了算了,到底是老棠的親兒子,就是真的看自己不爽,看在老棠的面上自己也不會真跟他計較什麼。
孟雲舟解釋道:“是我想幫一下忙,也沒別的能幫他的了。”
孟耀東看棠星是哪哪兒都不太順眼:“雲舟呀,被抱錯了不是你的問題,你不用覺得好像虧欠了他一樣。”
孟雲舟表有了細微的變化。
孟耀東如果從前說這些話自己或許還會信,但是現在,他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當著兩個孩子的面說這種話,董棉也覺得不太合適。
主過來問棠星最近休息怎麼樣?早餐吃了嗎?吃的什麼?
這種問題因為沒什麼營養,雖說本來就是陌生人的關系,但真的這樣說出來,就顯得他們那層緣格外的沒有意思。
棠星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幾天脾氣其實不太好。
尤其面對這兩口子的時候。
倒是對孟雲舟,打心眼兒地討厭不起來。
棠星面上出來個甜的笑容,回答董棉說:“我的早餐沒什麼營養,總不會是鮑魚燕窩,也沒什麼值得說的。”
董棉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盯著棠星面上的笑,旁邊還有兩個甜的小酒窩,就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這個孩子只是個耿直了些。
看著棠星上穿的,接著說:“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媽媽陪你多挑點服什麼的,想要什麼就直接說就行。”
棠星笑著點點頭,在心裡把給董棉的四十分,提高到了五十分。
至於孟耀東嘛,
零蛋,多一分都不會給你的。
孟雲舟提著行李箱,帶著棠星先上樓,給他打開二樓靠左手的一間房門:“這是最大的一間臥室,東西已經搬完了,我留了些你用得著的,要是不喜歡可以讓家裡阿姨收起來或者扔掉。”
棠星從他的話裡明白過來:“這房原來是你的?你為什麼要讓給我?我沒有那麼挑剔,我住別的房間也沒關系。”
這一間房,快趕上他之前整套房的大小了。
孟雲舟簡單明了:“這本來就該是你的,還有……”
“你爸爸在說話方式上有點強,像舊時的大家長,你不要跟他,他就不會總找你的麻煩。”
“你媽媽子,也沒什麼主見,但你跟親近起來應該很容易。”
這就開始你爸爸你媽媽了……
“等等,”棠星覺得劇本明顯偏離了他的認知,“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孟雲舟重新管理了下自己的表,對棠星說:“可能有些不可思議,但我歡迎你回來是真的,甚至如果你想要我離開……”
“不不不不,”棠星覺得沒那麼嚴重,趕打斷他:“你好好待在這裡吧,離開這裡,你就……”了孤兒。
棠星的話沒有說完,但很顯然孟雲舟聽明白了,他的角輕輕拉直了,就在棠星以為他可能有些生氣的時候,孟雲舟又松了下角。
孟雲舟:“他……是什麼樣的人?”
兩人心知肚明,這個“他”說的是老棠,棠三才。
棠星愣了下,回過神來剛想說的時候,被孟耀東在樓下的聲音打斷了。
“雲舟,我們該出門了,我給你五分鍾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棠星的錯覺,他好像看到了孟雲舟在聽到那聲音的時候微微皺了下眉頭。
孟雲舟揚聲道:“好,我馬上來。”
他走之前拍了拍棠星的肩膀:“把手機拿出來。”
棠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把手機掏出來。
孟雲舟示意他解開碼鎖,棠星就看他手指了,想歎一句他的手指好靈活啊,不停地點啊點的,速度之快令棠星覺得眼花繚。
手機重新回到棠星手裡,孟雲舟說:“我的電話和聯系方式都給你加上了,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我有時候會忙,但我忙完都會給你回復的。”
他說完之後,棠星見他進了另一側的房間,很快人又出來,已經從頭到腳換了另一西裝,就連袖扣都換掉了。
他出門時見棠星還在,在樓梯口站定,和他揮了揮手。
棠星中午和董棉一起吃的飯,只有他們兩個人了,董棉怕氣氛太尷尬,不時跟棠星搭幾句話。
棠星忙著低頭吃飯,董棉怕他噎著喊他慢一點。
董棉:“不用急,慢慢吃,覺得合胃口的就跟媽媽說,以後讓阿姨多做。”
棠星擺擺手,想讓不要說話了,打擾到他吃飯了。
董棉不說話之後,發現棠星就還是吃,作放慢了一會兒,又快了起來,但是……很能吃啊這孩子。
阿姨每次都會多做一些,結果棠星自己把剩下的菜都吃了,還吃了兩碗米飯。
他打了個飽嗝,董棉剛要皺眉,結果看著他的表,覺得……還可的。
董棉見他吃太多了,讓他消消食,午休一下,睡醒了要給他買服
棠星:“服其實不用,我自己有,主要是我不喜歡逛街。”
董棉說:“放心吧,不用逛街。”
下午董棉拿了好幾本服裝的雜志給棠星看,“挑吧,喜歡什麼都可以,到時候會有人專門送到家裡來。”
棠星:“……”他以為有錢人的快樂就是在商場裡逛逛逛,不停劃卡劃卡才會有快。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下午的時候一直沒再看到孟雲舟,聯想到之前看到他的裝扮,棠星解鎖手機,在微信裡看到了新多的好友頭像。
和他本人給人的覺類似,頭像圖片是一片有雲朵漂浮的天空,連接的江流裡,有一隻孤零零的船。
棠星順著頭像,進了孟雲舟的朋友圈。
他每次發的容都很短,類似“天晴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彩虹”、“日子開始變得平淡,我還沒有年輕過就已經老了”這種容。
棠星覺得更像是自說自話。
他想到了什麼,蹬蹬蹬跑下樓站到董棉側,他張了張:“媽,我想加你微信好友,你把手機讓我用下好嗎?”
這是棠星第一次這麼喊,董棉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點激,把手機給出去之後,才細細盯著棠星的眉眼看。
其實本都不用做DNA檢測,兩個孩子放到跟前一看,棠星百分百是的孩子沒有錯,都怪造化弄人,忽地想起剛才孩子在飯桌上狼吞虎咽的樣子,看來這些年孩子在外面沒苦。
舉目無親過了大半年了,董棉越想越心疼,忍不住紅了眼眶。
棠星沒注意到的變化,他此刻用董棉的微信重新進了孟雲舟的朋友圈,發現裡面的容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樣。
看起來,孟雲舟可能還沒來得及屏蔽自己。
棠星加了好友,就把手機還給了董棉,見眼眶紅了,看了眼客廳正在放的電視劇,評價道:“這個劇走得就是狗,看悲劇容易毀眼睛,你應該看點甜劇。”
董棉:“……”
棠星總覺得朋友圈是個比較私的世界,他覺得自己這種窺探的行為,有些不道德,就給孟雲舟發了個信息過去。
棠星:【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呢。】
孟雲舟:【怎麼了呢?】
發出去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地也加了個呢,孟雲舟還覺得有意思的。
棠星:【你忘了把我屏蔽了呢。】
孟雲舟:【我為什麼要把你屏蔽了呢?】
棠星:【……】
這人怎麼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的覺呢?棠星迷不已,難道這是什麼新型戰?
但既然孟雲舟自己都表態了,棠星鼓了腮幫子,大義凜然地又進了孟雲舟的朋友圈。
是你願意讓我看的,那我就要好好看看。
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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