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頭胎,那也是朕的第一個孫兒,朕心中亦很看重,但是你——你在朝中領了職的,多收斂著點兒,差不多就行了,別真史言們把參你的奏本堆積山,擺到朕的案上來!
知道的說你是心疼王妃,張孩子,不知道的只說你是令智昏,不統!還不夠丟人的。”
然后也不等趙行開口反駁什麼,沉聲李福:“送他出宮去吧。”
趙行只得把想說的話收回來,咽回肚子里面去。
等出了福寧殿,還沒有要下玉階的時候,趙行駐足停下來。
李福察覺到這是有話要吩咐,便貓著腰站頂住,一不等他說。
趙行略想了想,還是先問他:“李,父皇近來跟貴妃一切都好?”
李福猶豫了一瞬,竟難以猜得到他到底是想做什麼才問的。
但那樣的遲疑確實很短暫,畢竟也不好不回話:“貴妃一向都很好。”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看似什麼都回答了,又本上什麼都沒有回答。
趙行無聲笑了下:“不必太擔心,我沒別的意思。”
他雖然這樣說,李福卻不敢松口氣下來。
然后就聽趙行又吩咐他:“這大半年以來,父皇和母后之間出了許多問題,我們做晚輩的沒法子手。
過會兒父皇要到含章去見母后,我只恐怕一言不合又要起爭執。
倘或這些時日父皇一向肯聽貴妃勸上兩句,還請多留心著些,要是瞧著過會兒父皇與母后之間況不大對,就派個人到昭殿去請貴妃來勸一勸吧。”
“王爺……”
趙行一擺手:“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你聽我的,貴妃是最和善的人,也曉得分寸,要真是有什麼,派人去請,一定會去的。
至于母后那里,如今也已經不會為了貴妃而心中不用。
父皇就更不會在母后面前下了貴妃臉面了。
明日我會再進宮一趟,到含章去給母后請安,就算真的有什麼不痛快的地方,我明日來開解一二,也沒大事。”
可他就是怕今夜父皇與母后再起爭執。
偏偏事關大兄婚事,他又不好杵在一旁聽。
李福是把這些話都聽進了心里去的,也曉得趙行擔憂的是什麼。
帝后鬧如今這樣,已經很是不妥。
要不是這大半年的時間家都遮掩的好,圣人又確實一直病著,再加上前朝出了那麼多的事,恐怕朝中那些老臣早就看出了端倪,早就應該上折子來勸諫了。
帝后離心是搖國本的大事。
天知道剛鬧起來那幾個月,家邊伺候的這些人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素日里脾氣那樣好的人,了一即怒的。
一點兒不順心便要挨上兩句罵。
誰不是提心吊膽的在福寧殿當差呢?
李福深吸一口氣,貓著腰福禮下來:“奴才記下了,王爺放心。”
他這樣說,趙行心里就有了數,也確實稍稍放寬了心下來。
對于李福,他還是信得過的。
就算請不貴妃,真吵起來,李福也有法子調停一二。
趙行略略頷首,只讓李福不必再送,其余的沒多說什麼,背著手提步下了玉階,一路往宮門口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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