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后怪氣的,卻再沒去看晉和帝:“妾不是覺得陳家娘子不好,只是聽公主說起幾次,大郎在宮外同魏娘子見過,似乎對魏娘子的印象也不錯,所以才想魏娘子進宮來見見。
有魏夫人珠玉在前,想來會稽魏氏的郎,總不會差到哪里去。
給大郎選太子妃是馬虎不得的……”
“皇后原來還記得馬虎不得。”
晉和帝冷笑著把打斷了。
鄭皇后面一沉:“家什麼意思?”
“朕看皇后是病糊涂了。”
晉和帝冷冷乜去,眼底什麼溫度都沒有:“二十年后的會稽魏氏,與二十年前的會稽魏氏,還是同一個魏嗎?
老郡公去后,魏家日漸式微,家中子侄更是不爭氣也不中用,不過是靠著祖宗先輩留下的好名聲苦苦支撐著偌大一個魏家罷了。
倘或魏家真的那樣有本事,還需要魏晏明把長送到京中,送進顧家,想憑著魏氏這些年在京城的人脈,給魏大娘子尋得一門好親事嗎?
你簡直是昏了頭!”
他確實是有些生氣,連話音都一并咬重了:“皇后就算在含章殿不過問外間事,大抵三郎也與你說過,前會稽郡守,如今還正在刑部審。
等案子審問清楚,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皇后覺得,族中出了這樣的人,魏大娘子還能做大郎的新婦,能做太子妃嗎?
你口口聲聲說為大郎好,卻怎不想想,大郎將要被冊立為儲君,最要干干凈凈,清清白白。
他好好一個孩子,二十多年從無大錯,滿朝文武把他挑在大拇哥上,滿口夸贊,那些史言更是無本可參他。
你做娘的,倒要給他找個這樣人家的孩兒做新婦,人家著他的脊梁骨說,快看吶,這位東宮太子也不過如此,選來的太子妃竟是這樣人家的郎,可見家圣人也未將他放在心上。”
“家,我……”
“你不必說了。”
晉和帝一擺手,打斷了鄭皇后所有的話:“你但凡過過腦子想清楚,看看姜莞是什麼出,看看鄭雙雪又是什麼出,也不會這樣的心思!”
鄭家再怎麼不濟,那也是他們私下里知曉,朝臣眼中,那還是皇后母族,既有尊貴又有面,只要中宮在一日,無人可撼鄭氏一族的地位。
鄭氏嫡,當然金貴了。
會稽魏氏拿什麼同鄭家相提并論?
鄭皇后臉頓時煞白一片。
本就在病中,原就不怎麼好看,聽完晉和帝的這些話,更是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晉和帝低眉去看,猶豫了一瞬,別開眼:“或許你是為大郎好吧,覺得他心悅魏大娘子,可這話你若拿去與大郎說,只怕連他都一聲苦笑,與你無話好說。
皇后,朕上次就說過,你既然不好,不如安心靜養,很多事,都不要再心更不要手。
大郎的婚事,也是一樣。
朕不是不你過問,實是你從不了解大郎,更不知他要什麼,所以再不必如此行事。
明日也不要讓人去傳召魏氏與魏娘子進宮來見了。
就當從來沒有過這件事。
大郎的婚事,朕會做主。
若選定了誰家郎,也不會不你知曉。
你是大郎的親娘,朕會尊重你的意見。
但也僅僅是尊重。
譬如魏大娘子,朕尊重你高看這小郎的一片心,但絕對不可能為大郎新婦。”
他說罷,再沒多看鄭皇后一眼,只留下一句你好好養著吧,拂袖離去,再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