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這婦人……手段狠絕毫無顧忌,所作所為只顧奪權罷了,全然不問社稷安危……此等人若是稱帝,大盛與天下危矣!”
“此時憂外患,南詔之戰尚無定論,突厥異,安西節度使曾昕已反,各趁火打劫者不計其數——”
“當務之急,必先安!”
“李蔚擅權政,禍社稷,我等愿傾力掩護蕭節使暗中出京,去往北地調兵,領兵匡正護衛京師,為大盛清患!”
“如若淮郡王終是難愈,屆時便請蕭節使出面,從宗室子弟中另定新君!”
最后一句,是提醒,是試探,亦是允諾。
這般局下,他們不得不依靠對方的兵權,但又不得不懼這“與虎謀皮”的后果——
故而,有些共識,彼此之間,必須要提早達。
將來日擇選擁立新君之權由對方,是他們所能給出最大的誠意。
這必然會生攝政之患,但如此局面,已別無選擇——求人辦事,總要拿出誠意。
到底所謂攝政,也還需有政可攝……
至于來日如何,只能待將大局穩固之后,再見機行事徐徐圖之。
他們將來意已然剖明,但那眉眼清冷的青年卻仍未曾開口。
在這沉默中,眾員心中起伏不定。
須知,這本就是一只虎,一只危險而兇猛,獠牙利爪俱全,可單獨事的巨虎。
在此之前,他們一直將對方視作存有異心的勁敵——
若非令公有言,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要來尋對方。
就在其中一人忍不住再次開口時,只見那惜字如金的冷峻青年拱手道:“蕭某愿與諸位共守社稷。”
廳外雷聲不止。
眾人眼底忐忑散盡。
……
雨夜喧囂,卻正也是行事的好時機。
永長公主府中,一名使輕手輕腳地自室退出去后,床帳的衡玉慢慢張開了眼睛。
靜待半刻鐘后,無聲起下床,將床帳整理恢復原樣。
窗被推開,鉆而出,自窗臺無聲落,關窗后,冒雨來到了那片竹林前。
“阿衡!”
年于亭中走出,將備好的油雨遞給。
穿戴好后,二人于雨中,輕車路地離開了此。
借著雨勢遮掩,京中昔日的舒國公府,此時迎來了一位久違的客人。
晏泯撐著傘,立于一方庭院天井中。
瓦上灰塵被雨水沖洗干凈,梁柱斑駁為夜所掩,一切衰敗之象均可被忽視,這一瞬,他仿佛還可以欺騙自己尚昔年時之中。
他于雨水靜立許久,眼前閃過一幕幕舊日畫面。
他仿佛聽到的追逐笑鬧之音,朗朗讀書之聲。
與兄長坐于廊下,不遠長廊的盡頭,一對夫婦著他們,眉眼含笑。
“看著”那對上似縈繞著如日月之的夫婦,晏泯也笑了笑。
而后,他緩緩閉上眼睛。
良久,復才重新張開。
那些幻想人影悉已消散不在。
有些東西被卸下,似就是一瞬之事。
……
次日,京師外,衛營中,有士兵快步通傳。
“趙將軍,衛營外有人求見!”
“何人?”
“對方未曾姓名,只說您見了這個,便明白了……”
那士兵說著,雙手將一呈上。
那姓趙的將軍定睛看去,頓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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