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夏芍略一垂眸,將手機關閉,打開后蓋,從上拿出只新的手機卡換了上去。然後,撥下了一個默記在心的號碼。
這是一個專線聯繫的號碼,執行任務前,老爺子給的。
徐老爺子考慮周全,夏芍第一次執行國家任務,雖然只是在外圍幫幫忙,但華夏集團是唯一出席拍賣峰會的國企業,倘若壁畫出事,華夏集團第一個會到懷疑。若只是萊帝斯集團懷疑倒不礙事,徐康國防止的是英方介,將夏芍作為間諜調查逮捕。這種事在外史上不是沒出現過,為避免出現急事態,徐康國讓夏芍默記下了一個專線號碼,這個號碼保很強,不允許記錄在手機里,只能默記在心,並用專號撥打才會有人接聽。
這件事,連徐天胤一行也不知道。
夏芍在被老伯頓請去萊帝斯莊園的時候,沒有撥打這個號碼。在華夏集團遭遇輿論攻擊的時候,也沒有撥打這個號碼。現在,這個號碼必須要撥。
京城紅牆大院的書房裏,屏幕上的直播已經結束,老人卻沒有睡下。他坐在書桌后的椅子裏,似在等待什麼。
書房的門被敲響,警衛員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手機,「主席,專線電話。」
老人笑了,炯亮的眼底是老狐貍般的深沉意味,手接了過來,「專線電話只有三分鐘,報喜就不用了,想說什麼抓時間。」
夏芍在電話那頭一笑,「看來您老早就算到我會打這個電話了,那我就不跟您繞彎子了。雖然這次任務的結果有點意外,但壁畫還是回歸了。接下來要護送壁畫回國,華夏集團為私人企業,不敢承擔這個重大責任,我請求國家力量介,來英國接手壁畫,並護送回國。」
那頭,老人沉,「嗯,有道理。華夏集團的請求國家會考慮,等天亮后,護送壁畫的人選商量后再定。」
「不用商量再定了,我現人選。現在徐將軍就在英國,他對這次任務傾盡了不心力,也是最了解與壁畫有關的各方勢力的人,沒有人比他更合適護送任務。」夏芍語速很快,因為時間有限。
聽著平時行事總是慢悠悠的孩子,此刻說話如同倒豆子,老人在書桌后聲笑開了,但說話時卻聲音威嚴,語氣嚴厲,「你這是在教我徇私嗎?這是國家事務,國家會做出決定!你要干預國家決定嗎?」
老人嚴厲的責備卻沒有唬住孩子,夏芍在電話那頭挑眉,「哦?是麼……可是我剛才已經跟萊帝斯家族承諾,壁畫只在他們這裏存放一晚,明天一早就由我方專人來接收,送抵大使館。老爺子,這邊離早晨還有十個小時,京城那邊離國家部門上班還有三個小時,您老有七個小時的時間商討決定人選,並派其飛來倫敦執行接收任務。」
夏芍說到此,竟然也不擔心通話時間有限了,語氣悠閑得很欠扁,「啊,我忘了一件事。京城到倫敦的標準飛行時間似乎是十一小時二十分鐘。您老時間不夠了耶,需要我明早放世界各國的鴿子嗎?」
電話那頭,好一陣兒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那邊傳來老人的震怒聲,「混賬!你個大膽的丫頭,連國家都敢算計!」
罵雖如此罵,書房裏,老人卻滿面紅,目激賞。
這次壁畫回歸的意義重大,其實就算夏芍不打電話來,國家也一定會派專人接收壁畫並護送回國。但是,他剛才所說的話也沒有誆夏芍,人選確實要商討決定,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
這主要因為這次的事世界矚目,壁畫回歸可謂歷史的一筆,這一筆將被載史冊,國家很重視。去英國接收壁畫不可能悄聲息地接收,一定會有正式接收的儀式,那將是一場國寶回歸的盛事。這場盛事,會被歷史銘記,代表國家執行接收任務的人也將被全世界知曉,載史冊。這是上的榮,是一生都能扛在肩頭的驕傲,誰不想要?
在和平年代,功勛難得,這樣的榮譽機會豈是尋常能有的?百年也難有一次!
正因如此,想接這任務的人多了去了。京城派系紛雜,爭鬥正於白熱化,王家剛剛覆滅,軍界各方想接替的勢力暗涌,今晚壁畫回歸的事一曝出來,這些人必然會打主意。等天亮了舉人選的時候,定有一番爭奪。徐康國雖然居高位,也不好任人唯親,儘管老人覺得在這件事上,自己的孫子為國出力,除了他,沒人有資格接這份榮譽。但是他在外執行任務的事是機,不能對外公開,所以要讓他接這件任務,必須服眾。
但是壁畫在英國停留的時間越長,變數越大,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國這些人爭搶利益,想要第一時間把事定下來,只有非常手段!
徐康國今晚在書房坐等夏芍的電話,因為就是那個非常手段。他知道,這隻小狐貍絕對不會願意把功勛和榮譽給別人。
夏芍當然是這樣想的。極算一件事,但既然事已經發生,愧疚起不了任何作用。在得知任務必然不能繼續后,夏芍就在心裏盤算怎麼彌補了。
華夏集團接促使壁畫回歸的榮譽,夏芍之愧,但這份榮譽不該只屬於一個人。為這件事努力過的人,都應該得到應得的榮譽。思來想去,只有接收壁畫這件事了。而且,之前徐天胤四人執行的是任務,任務即便完,他們得到的功勛也不為世人所知,只是記錄在案。這次代表國家接收壁畫則不同,他們將以軍人的份明正大的站在全世界面前,接屬於他們的榮,為家喻戶曉的英雄。
他們是為這件事努力過的人,功勞和榮譽理應屬於他們,夏芍當然不會允許有人敢厚著臉皮來搶功勞。
打電話給徐老爺子,並不介意算計國家一回,就算有人怪擅自決定,也不痛不咦?難道國家不是即刻派人過來嗎?壁畫在華夏集團手中,我們很惶恐,怕被盜。什麼?各位還得商討決定?哦,那抱歉,一介商人,不懂國事,我們以為馬上就會有人來的,所以話已經說出去了,對不住。
現在,就算京城方面立馬派人來,時間也趕不及了,只有徐天胤一行在英國,可以接任務。至於徐老爺子怎麼對外解釋徐天胤一行可以按時到達英國,那就是老爺子的問題了。
「你這個丫頭,凈會給我出難題!」徐康國在電話那頭怒斥。
夏芍卻開心一笑,「不是難題還不給您老,您就能者多勞吧。時間差不多了,我掛電話了。」
說罷,不等徐康國再說什麼,夏芍便掛斷了電話。才不擔心老爺子會解決不了這事,他老人家在政壇大半生,什麼風雨沒經歷過,這點事本就不是難題。
拿出手機卡來,放在手中一握,一道煞裹來,已是壞了卡磁場,不能再用了。
夏芍換回原來的手機號碼,再次吩咐大黃做好犬類的工作,這才滿意一笑,出了室。
老伯頓正在外頭忙活,他已經將壁畫明天就由華夏集團移給中方大使館的消息傳出去了,這也不能怪他,他也是怕夜長夢多,在自己這裏再生枝節。
此舉正中夏芍下懷,只一笑,沒再多言。老伯頓也不敢問在室裏布了什麼陣法,聽說要回去,便趕忙派了專車,送回了酒店。
酒店裏,華夏集團一行還在舞會上未歸,徐天胤四人正在夏芍的房間里等。
「夏小姐,壁畫的安全安排好了?」畢方急,最先開口。他們今晚本打算跟夏芍一起去萊帝斯莊園,把守一夜,但夏芍稱自己會前往佈陣,他們跟隨會被陣法煞力所傷,要他們不必跟去。的本事,他們雖未見識太多,但那晚的詭異事至今還記憶猶新,見連隊長都由著,王虺三人也只好選擇信服。
其實,夏芍不讓徐天胤一行跟去,自然是那通電話不適合有人在場。而且也不希這件事被四人知道,不需要他們領的,那本來就是他們應得的。
「放心,一切穩妥。」夏芍笑著走向沙發,坐下來后便了太。
「累了?」徐天胤看著子一臉的疲態,手將太的手拿下來。夏芍一愣,抬眸間,掌心一杯溫水放來,眼神一暖,男人卻默默走到後幫按了起來。
夏芍一笑,往沙發里融了融,舒服地閉上眼。
房間里,王虺和畢方大開眼界,兩人一個咧傻笑,一個眉弄眼,英招則低下頭,目一黯。但這回,比王虺和畢方乾脆,轉道:「走吧。」
房門關上的一刻,夏芍笑著睜開眼,仰頭看徐天胤。男人的目落在寧靜舒展的眉眼上,問:「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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