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小短去追沈氏。
那幾日揚州下了好大一場雪,地上厚厚一層雪沫子,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
容舒抱著個月兒枕,還穿得像個棉球兒,自是跑不快,沒跑幾步便摔了,一只鞋陷在雪里也沒察覺。
就那般,著一只小腳丫跑到了垂花門。
其實不在乎旁人說不祥,也不在乎祖母的厭惡、爹爹的漠視,只要阿娘就夠了。
可不可以,讓也跟著回去?
就呆在清蘅院,哪里也不去。
只沈氏早已沒了蹤影。
北風呼嘯,這白茫茫的天地,仿佛忽然間便只剩下一人。
容舒抱著月兒枕,對著沈氏離去的方向,用帶著哭音的稚聲,執拗地喊道:
“阿娘要回來看昭昭!阿娘不能忘了昭昭!”
……
容舒醒來時,鼻子有些堵,嗓子也有些啞。也不知是夜里了涼的緣故,還是因著那個夢。
夢里總是能人的緒放大到極致。
明明記得當初阿娘離開時,并沒有似夢里那般難過的。
阿娘每年都會來揚州陪,一住就住兩個月。
舅舅待也好,夏天帶摘蓮蓬,冬天帶滾雪球兒。說是甥舅,實則與父已是無差。
在揚州的日子,除了阿娘不在邊,并沒有甚不好。
容舒想了想,興許是前世死時始終放不下阿娘,這才所有抑著的緒在夢里傾泄出來。
了那些緒的影響,醒來后腦子還有些懵,索便抱著月兒枕坐在榻上醒神。醒到半路,忽然想到什麼,立即往斜右方去。
果然,顧長晉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正靠著個大迎枕坐在榻上,烏黑的發垂在肩側,眉眼清雋平淡。
容舒過去時,他也了過來。
容舒盯著他沒甚波瀾的眸子看了會,微微啞著聲道:“妾昨兒可是說夢話了?”
顧長晉道:“沒有,你睡得很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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