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過問了一香爐,許鸝兒眼里立刻浮現出了驚懼,宛如驚弓之鳥一般。
前世顧長晉曾提過,許鸝兒應當不想死。
結合眼下這般場景,容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令堂是可敬之人,許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也想給令堂上柱香。”
說著便解下斗篷,往窗邊的高案去。
許鸝兒抖著,正要出聲阻攔。
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只見銀一閃,一道矯捷的影破窗而,直奔許鸝兒的面門而去。
“小心!”容舒下意識喊道,將手里的暖手小爐砸向黑人。
“刺啦”一聲,那黑人揮開手爐,從邊掠過,利刃在袖擺劃出一道口子。
那人被容舒一攪,作雖滯了滯,但依舊靈敏地往許鸝兒刺去。
容舒抱起一個香盒還想再砸,腰卻驟然一。
顧長晉一手攬住,一手扣住那黑人的肩,面冷厲。
兩人你來我往地起手來。
容舒被顧長晉勒著腰,他,也,這屋中景象在眼前快速轉著,直把轉了個頭昏腦脹。
他既然要與人打斗,能否先放到旁邊避避?
快要吐了……
眼角瞥見還傻愣愣杵在那兒的許鸝兒,忍住翻滾的胃,大聲道:“許姑娘快躲起來!”這黑人分明是沖許鸝兒來的!
才剛說完這話,眼前又是一晃。
容舒:“……”胃快要造反了。
好在這時,常吉領著幾個兵匆匆趕來,顧長晉把容舒往常吉那兒一推,扭與那黑人纏斗起來。
了容舒這個累贅,他漸漸占了上風。
那黑人見事不可為,果斷退向窗邊,手從那香爐底一,迅速從窗口躍了出去。
“常吉!”
“是!”
擋在容舒前的常吉子一輕,立即追了出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顧長晉面沉如水,盯著容舒從頭到腳看了一眼,旋即撿起地上的斗篷,往上一扔,道:“帶許姑娘離開這里。”
容舒也顧不得應,將斗篷披在許鸝兒上,帶著步履匆匆地出了驛站。
常吉沒追上那黑人,對顧長晉慚愧道:“主子,被他逃了。”
“無妨,先回去梧桐巷。”
顧長晉說完便彎腰上了馬車,頓了頓,盯著坐在他對面的容舒又看了眼,心里那點子煩躁愈發強烈。
許鸝兒坐在容舒旁,著顧長晉,惶惶道:“大人傷了!”
容舒這才發現顧長晉的手臂被劃了一刀,傷口瞧著還有點兒深,裳都洇出來了。
今兒坐的馬車是那輛華蓋馬車,記得盈月在這里頭放了個藥匣子的,忙在兩側的幾案底下翻了翻,果真找出一個藥匣子。
“郎君先上點藥吧。”
顧長晉卻看著道:“過來。”
容舒以為顧長晉這是要給他上藥,一時有些遲疑,抬眼瞥見他越來越沉的眼,眼皮“咯噔”一跳,只好規規矩矩抱著藥匣子坐過去。
顧長晉拎過那藥匣子,在里頭拉幾下,掏出一瓶外傷藥,下往左小臂一抬,道:“自己上藥。”
容舒低下眼,原來也傷了,袖擺蹭了點漬,但不多,想來就是道小口子,應當是那會袖擺被刀鋒割開時劃拉到的。
可即便是道小口子,那也是疼的,打小就是極怕疼的人。
小時候磕著著了,阿娘總會各種哄,把養得格外怕疼,也格外氣。
說實話,方才顧長晉若是不提醒,大抵注意不到這傷。可經他一說,立馬便覺著疼了。
容舒卷起袖擺,果見自己白皙的小臂側,劃拉了一條細細長長的口子。嚴重倒是不嚴重,都快要止了,但那傷藥往上一撒,定然要疼上一陣。
容舒有些猶豫,一邊的顧長晉見這模樣,心里那莫名的煩躁簡直要冒上眉眼。
他等閑不是這般把不住緒的人,然此時此刻,看著小臂那道細長的口子,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克制力才忍著不諷幾句的。
就這麼點小口子,上個藥有多難?
就不能利索些,趕給那該死的傷口上藥麼?
察覺到他那人的視線,容舒后知后覺地想起他也有傷,估計他也在等著這藥。
難怪慣來冷淡的臉冒出了一不耐。
當然不想耽擱旁人療傷,于是微微吸氣,把藥撒上傷口,立時一陣火辣辣的疼,但始終忍著,只長睫微微了下。
等那陣疼過去,勉強出個笑,對顧長晉道:“妾這頭好了,郎君也快點上藥吧。”
藥瓶緩緩推過去,可子卻一不,半點兒給他上藥的意思都無。
容舒十分識相且十分有自知之明。
上藥這種事太過親,用膝蓋想想都知道,他定然不喜,而也不愿意。
顧長晉嗯了聲,接過藥瓶,卻沒急著上藥,而是眸一轉,定定看著許鸝兒,冷不丁問道:“許姑娘,那香爐底下著的,究竟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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