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臉,聽見的聲音,一顆心再次“噗通”“噗通”地跳。
死不了心,他死不了心。
是以,還能怎麼辦呢,顧長晉?
他認了。
不擇手段也好,死纏爛打也好,他不想放開。
正是桂花吐金蕊,花開萬點黃的時節。
半昧半明的月里,城墻底下幾株老桂花樹被路過的風搖下碎金似的花瓣。
顧長晉一夾馬腹,馬蹄“噠噠”踩著遍地金花,行至車前。
男人下馬,對正要上車的姑娘道:“容姑娘可否隨我走一趟春月樓?我需要見綠倚姑娘一面。”
綠倚?
容舒詫異回眸,目在他臉上頓了上。
男人的神十分認真,甚至是帶了點兒嚴肅。那神瞧著,是坦得不能再坦。
“可是為了廖總督之事?”
顧長晉頷首。
容舒低眸忖度了一番,半晌,點了點頭,道:“我和大人一起去。”
春月樓。
還是那條昏暗無的狹窄走道,還是那子并不好聞的朽木味。
兩道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到了二樓,老木門“吱呀”一聲,回廊里的乍然涌眼簾。
容舒瞇了下眼,道:“大人先去尋郭姨,我去找綠倚姐姐。”
春月樓這一個月都不曾營業,郭九娘正雷厲風行地指揮著底下人掛燈燃香,準備明兒開門迎客。
眼角余瞥見顧長晉的影,眸瞪圓,訝異道:“顧大人怎麼來了?”
進了屋,聽罷顧長晉的來意,這位叱咤歡場十多年的老鴇張便拒絕道:“不,我們春月樓不能卷廖繞的事里,大人還是另尋人相助罷。”
這話剛落,門簾忽然一陣響。
綠倚手執一把繡翟鳥棲枝的芭蕉扇,款步而,對郭九娘道:“媽媽,我想去見廖總督,今日就見。”
容舒跟在綠倚后,笑盈盈道:“郭姨,您放心,我陪著綠倚姐姐去,定會護好綠倚姐姐。”
郭九娘瞪了瞪一臉倔強的綠倚,又瞪了瞪滿臉笑意的容舒,牙一酸,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親自攆你們走!”
頓了頓,又狠狠道:“都給我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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