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干凈利落的手筆,徐馥一人做不來。
顧長晉右眼皮不停跳著,從來穩如泰山的心緒不知為何竟帶了點惶惶不安。
能他這般心緒不寧的人便只有了。
“備馬,青州這頭的事留椎云在這里查,你跟我回去上京。”
二人一路疾馳,到順天的那一日,也是這樣的瓢潑大雨。
那日是七月初四,離的生辰沒幾日了。
常吉遞來新的消息,說沈治將沈、容二家采買大批火的證據送到了大理寺。
“這些火是二皇子之令采買的,為的便是皇上龍馭賓天后能搶占先機。”
自從嘉佑帝在金鑾殿咳后,坊間便有傳聞,說他立下了詔。只可惜到這會都無人知曉,詔里頭寫的究竟是哪位皇子的名諱。
顧長晉眉宇微蹙,“可找到這些火在何?”
“尚未找到。”常吉搖頭,“如今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在查,沈治將那證據送往大理寺后,人便消失了。”
顧長晉沉道:“給椎云去信,讓他速去揚州查探沈治的行蹤。一個人會消失,要麼是察覺到危險自己藏起來,要麼是旁的人殺人滅口。不管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思及那姑娘的子,他頓了頓,又道:“回去上京后,我會尋個由頭將夫人送去四時苑,你與橫平守著。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留在上京反而危險。”
常吉面遲疑:“如今侯府落難,夫人怕是不肯走。”
顧長晉眸一沉。
的確,與娘的關系那般好,甚至連沈治都是掛懷于心的人,他們出事,定會去查個究竟,怎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離京?
“我手書一封,離開上京后你便將信給,看了信,自會安心留在四時苑等我的消息。”
馬車顛簸,匆匆落就的筆跡了一貫的雄闊嚴整。
然一封信尚未寫完,顧長晉口猛然一疼,一滴濃墨重重砸宣紙。
他醒了,夢境戛然而止。
不,或許該說,是另一個顧長晉的記憶,戛然而止。
這世間存在著一個“楓娘子”,他的夢從來就不僅僅是夢。
大雨叩吧嗒嗒地敲著篷頂,的空氣從車牖隙涌。
顧長晉抱著容舒的手微微一。
至今他都記得,在那夢里,他落筆的前四個字便是“吾妻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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