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把所有的磚瓦都翻開了瞧過了,里頭除了一些霉掉的陳糧與新收的蔬果,便再無旁的東西。”
知曉那莊子干干凈凈,并未藏有任何武,容舒著實是松了口氣。
前世顧長晉會來宛平縣調查,十有八九是沈治已經將那批從海外購買的武藏到莊子來了。
現下沈治與大伯母、二伯父的籌謀只進行到一半,許多事都還來得及制止。
容舒從木郵筒里取出阿娘寫好的和離書,心道正好趁此機會讓父親心甘愿地在這和離書上落款,放與阿娘自由。
“問好話,便將邱石楊好生藏起來,莫讓他逃或者自盡了。”
常吉笑著應道:“姑娘放心,屬下會派人盯的。”
二人說了片刻話,忽聽外頭一陣響。
常吉忙出去客棧看了眼,不多時便滿臉喜地回來,對容舒道:“姑娘,主子來了,這會正在客棧外頭等著。”
容舒楞了下。
顧長晉來了?
他前兩日剛搬東宮,這會該是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怎麼會忽然就來了?
常吉覷著容舒的面,見臉上略帶了點兒遲疑的神,忙道:“主子想來是有甚要事要與姑娘商量。”
容舒“嗯”了聲,也不再猶豫,提起裾便往外去。
這客棧就在宛平縣郊外,附近種著一排排楊樹,黃昏日薄,斜黯晴碧,一輛鏤刻著暗金麒麟紋的馬車靜靜棲在婆娑樹影里。
馬車上,兩扇寬大的沉香木車牖敞著,車簾子被挑開,出里頭一張廓深邃的臉。
幾乎在出了客棧之時,那人便偏頭了過來,烏眸沉沉如暮靄。
容舒著裾不由得一。
給他駕車的還是在揚州府見過數面的勇士營親衛,那親衛恭敬地為放下腳踏,道:“容姑娘,太子殿下在里頭等著您。”
容舒踩上腳踏上車。
車廂里頭十分寬敞,一張長長的沉香木幾案橫在中間,上面一個三足雕暗金瑞博山爐輕煙澹澹,正點著慣來喜歡的鵝梨香。
博山爐旁邊擺著茶,兩個瑩潤通的白玉盞蒙著一層水霧,茶香裊裊,帶著點兒甜膩的果子香,是慣來吃的果子茶。
容舒抬起眼。
便見眼前的男人著一襲繡暗金五爪蟒龍的玄裳,一頭烏發往上梳起,只用通漆黑的玉冠束發,出潔的額。
他的眉骨很深,高鼻深目,薄似刃,愈發顯得廓凌厲。
容舒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目對上的瞬間,的心重重地跳了下,用力掐了指尖方控制住自己不挪開視線。
馬車緩慢地了起來,馬蹄“嘚嘚”濺起一層塵土,晚風從外灌,吹散了飄在車廂里的朦朧霧氣。
容舒輕聲問:“殿下要帶我去何?”
顧長晉低沉的聲嗓淡淡應著:“四時苑,容昭昭,我們去四時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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