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晉慢條斯理道:“清溪郡主抱恙,此時正在由皇后娘娘照料。”
聞言,譚治渾濁無的眼珠子一寸寸上抬,著蕭馥那布滿憤怒與嫌惡的面容,干涸皮的緩緩扯出一個笑:“小的愿意陪郡主喝!”
譚治上前抓住一個茶杯,將里頭的茶水喝盡,又抓起另外一個茶杯,趁著蕭馥發怒的瞬間,將那杯茶水灌了蕭馥里。
“郡主莫怕,不管去哪兒我都陪你!”
茶杯“哐當”一聲掉落在地,顧長晉掀開布簾,往外行去,靜靜立在門外。
小佛堂里的怒斥聲沒一會兒便消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凄厲的痛聲。
中了“三更天”的人,將會疼到連自刎的力氣都無,只能在漫長的痛苦里一點一點著生命的消逝。
顧長晉面無表地聽著。
他知道很疼。
曾經那姑娘也這樣疼過。
所以,好生這份疼痛吧,前世遭過的罪,你們全都要一遍。
云布的天放晴了片刻,很快又下起了鵝大雪。
了夜后,紫宸殿掌起了燈。
容舒躺在榻上看了半個時辰的畫本子,待得竹君進來催了,方熄燈睡去。
睡至半夜,也不知為何,忽然就醒了。
抱著個月兒枕,茫然坐起。
今個沒留燈,整個殿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清。
倒是外殿留了盞燈,薄薄的燈照著棉布簾子,在底下的隙落下一條細長的影。
容舒偏頭向布簾,見那條本該敞亮的影暗了一大半,抱著月兒枕的手忍不住一僵。
“顧長晉?”的聲音又輕又,夢囈一般。
靜坐在外殿里的人卻聽見了,結輕一抬,“嗯”了聲,道:“是我,莫怕。”
容舒自是不覺怕,只覺得困。
他今晨離去時,還道最早也要明日方能回京的,怎地這大半夜的就回來了?
忖了忖,容舒拿過一盞銀嵌玉宮燈,緩步走過去,挑開布簾子。
男人同先前一般,靜靜靠坐在墻下。
容舒挑開簾子之時,他側頭抬眸,沉默著向。
良久,他啞著聲道:“結束了,容昭昭,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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