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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太子是我前夫/歲時有昭(重生)》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玄策目頓在顧長晉的面龐,許久之后,他頷首:“隨貧道來。”

 大慈恩寺的地實則是一墓地,葬的便是大慈恩寺的罪人。

 罪人者,棺無火,不得舍利。

 玄策開了機關,將一副金楠木棺槨推到顧長晉面前,道:“這是貧道為梵青備的棺木,你拿去用。貧道知你會回來帶走,此貧道會替你守著。”

 “多謝。”

 棺槨里放著香灰與石灰,顧長晉將容舒放棺槨,在冷的墓室里靜靜陪了半日。

 離去時,他低頭吻了吻的額,道:“容昭昭,等我回來接你。”

 顧長晉從道回去四時苑。

 夜幕已經降臨。

 幾顆寒星懸在穹頂,空氣里彌漫著沁涼的意,遠那片楓林浸潤了一日一夜的秋雨,紅得就像開在地府里的業火。

 院子很靜。

 幾名宮人提著宮燈等在夜里,正中那人著一襲繡凰棲梧宮裝,明眸善睞、氣度雍容,正是戚皇后

 “在哪兒?”戚皇后穿過宮人,聲音里有著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張,“那孩子呢?容家那孩子,在哪兒?”

 顧長晉見過戚皇后。

 那日在坤寧宮正殿,便是從嘉佑帝側走下,握著他的手喚他一聲——

 “我兒”。

 顧長晉著戚皇后那雙宛如春托月般的桃花眸,剎那間想明白了。

 為何蕭馥一定要喂那姑娘“三更天”?

 在償還母債啊,他的容昭昭,從一出生就在這場謀里。

 蕭馥拿的命完了對戚皇后與嘉佑帝的最后報復。

 見他久久不語,戚皇后面上的盡數褪去,攥著玉佛珠子的手忍不住抖。

 “蕭硯,容舒在哪里!”

 顧長晉目微垂,落在戚皇后手里那似曾相識的玉佛珠子。

 這是那姑娘戴在脖頸的小玉墜,有一回吃醉酒撲在他上時,這玉墜從里掉了出來。

 “這顆玉墜,母后從何而來?”

 “這顆玉珠子本是本宮手釧里的一顆佛珠。”戚皇后了那顆珠子,“多年前,本宮弄丟了。”

 弄丟了。

 顧長晉輕輕地笑了。

 曾經的皇后之子是二皇子蕭譽。

 顧長晉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后宮、朝堂里的爭斗,犧牲的是一個無辜的孩兒,是他的昭昭。

 “母后差人送來的,是何酒?”

 跌落在地上的酒盞用的是白玉,底下雕刻著皇宮的蓋印。喂酒的人刻意留下這個酒盞,便是為了他知曉是宮里的人害了

 戚皇后道:“那酒里放的是醉生夢死,吃下那酒,只會睡幾日。”

 咬了咬牙,“蕭硯,是你族妹。唯有此時死了,你與的事方能徹底掩下。你可知若是世人知曉了你與過親,會有何下場?”

 顧長晉靜靜看著戚皇后。

 “送酒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死了?”

 “是,與朱嬤嬤一同來這里的兩名宮并兩名侍都死在了回宮的路上。”戚皇后道:“朱嬤嬤回到坤寧宮后,只留了一句‘幸不辱命’,也服毒自盡了。”

 朱嬤嬤本不該在那個時候回宮復命,且說那話時,面上的笑容極其詭異。

 那時戚皇后便知,四時苑這里定然出了事。

 “酒被換了。”顧長晉語無波瀾道:“換了‘三更天’,母后用過‘三更天’,想來也知曉吃下那藥會有何后果。”

 顧長晉停頓了須臾,黑沉的眸子一瞬不錯地盯著戚皇后驟然變的臉,一字一句道:“好疼。”

 戚皇后眼前一黑。

 “娘娘——”桂嬤嬤上前攙住

 戚皇后抬眼看顧長晉,“在哪里?你將藏在了哪里?”

 “母后現在該回宮了,最好能病一場,如此方能蕭馥現,蕭馥大抵會迫不及待地看你痛不生的模樣。”

 顧長晉越過戚皇后,往大門行去,行了幾步,忽又頓住腳步,“心里只有娘,便是到死,也在念著承安侯夫人。母后莫要去打攪,從你舍棄的那一刻,便不是你的兒了。”

 話落,顧長晉不再停留,徑直離開了四時苑。

 椎云見到他時,他的面又白上了幾分。這位再重的傷也面不改的男人,此時此刻,竟是再藏不住面上的痛

 “椎云,從一出生,就是一枚棄子。”

 “那樣好,那樣好啊……”

 “他們怎麼敢如此待?”

 椎云垂下眼。

 主子不需要他的答復,主子只是需要……說出來。

 椎云寧肯他說出來。

 說出來,他的心或許就不會那麼疼了。

 只可惜主子說完這三句話,便緘默了下來。

 第二日,又恢復椎云悉的那個顧長晉。只他的眉眼更冷峻,眸也愈發黑沉了,若是細看,那里頭

 五日后,椎云尋到了正在趕往肅州的張媽媽與盈月、盈雀。

 半個月后,藏在上京的沈治現了

 一個月后,被林清月救下的橫平帶著一傷回到了東宮。

 顧長晉將張媽媽與沈治囚在東宮的室里,嚴刑拷問,卻不他們輕易死去。

 嘉佑二十三年冬,嘉佑帝駕崩。

 來年春,顧長晉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元昭。

 顧長晉登基的第七日,纏綿病榻半年之久的戚皇后親自扶靈,與顧長晉一同將嘉佑帝的棺槨送往皇陵。

 也就在那里,顧長晉終于見到了蕭馥。

 那時的蕭馥瘦得如同一把骨頭,兩條如同細竹簽,甚至無法支撐軀,只能坐在木椅上。

 盯著戚皇后,如同瘋子一般笑得幾乎不過氣來。

 蕭馥黑漆的眸子里有著恨,也有著快意!

 “戚甄,殺死親生骨的滋味可好?!”

 “太好看了,這一出親母弒兒的戲太好看了!”

 蕭馥揩去眼角笑出的淚水,又向顧長晉,“硯兒,你做得很好!便該如此,唯有斷,方能做一個好皇帝!”

 容舒死后,顧長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宵旰食地理國事,臨朝監國,為百姓謀福。

 蕭馥躲在暗,聽著旁人對他的夸贊,以為是誤解了他。

 他并未將容舒的死放在心上。

 將容舒藏在四時苑,不是因著他有多,不過是他天良善,察覺到對容舒的殺意,這才藏起來。

 蕭馥著顧長晉的目有著贊賞,還有不舍。

 活不了多久了。

 這些年來支撐著的,便是將硯兒扶上帝位,好在日后追封太子哥哥的名諱,將他堂堂正正地葬在蕭氏一族的皇陵里。

 當初蕭衍登基后,礙于百姓們對蕭啟元的深惡痛疾,便順應民意,將蕭啟元貶為庶人,從蕭家族譜里出了名,也不得皇陵。

 顧長晉注視著蕭馥。

 旋即將一枚玉佩從腰封里掏出,對道:“這是蕭硯死前給朕的玉佩。倪護衛道,若是知曉蕭硯死了,我們顧家所有人都得陪葬。為了讓朕活下去,蕭硯將這玉佩送給我,讓朕以他的份活下去。”

 蕭馥瞪大了眼:“胡說!你就是蕭硯!老太醫親自驗過!”

 “因著蕭硯,朕便是再恨你,也從沒想過要將蕭啟元挫骨揚灰,不得回。”顧長晉著蕭馥,“只可惜,朕改了主意了。朕要當著你的面,將蕭啟元的骨頭敲碎,喂給野狗吃。”

 眼底翻滾,他緩緩一笑,道:“手。”

 椎云與橫平應“是”,上前將戚皇后邊的棺槨緩緩推開。

 蕭馥這才發現,戚皇后邊的棺槨里放著的本不是嘉佑帝,而是一白骨。

 “先帝仁慈,雖將蕭啟元除了名,但依舊將他葬了皇陵。當初蕭啟元在肅州傷,還是你父王舍命救下他的。瞧瞧——”

 戚皇后抬手指向那白骨的肩骨,出一枚笑,“肩骨上的這傷很是眼罷?當初蕭啟元去涼州接你時,便是這里帶著傷罷?也正是肩骨裂了,右手再使不上力,他方會名正言順地離開邊關。”

 蕭馥目在戚皇后與顧長晉上來回梭巡,須臾,恍然道:“你們聯手了?你在裝病?”

 戚皇后不語。

 椎云與橫平上前將啟元太子的尸骨從棺槨里撈出,扔擲在地上。

 只聽“哐啷”幾聲,尸骨四分五裂。

 蕭馥目眥裂,尖聲道:“你們怎敢!”

 慌張地后,“嬤嬤!嬤嬤!快攔住他們!”

 也就在這時,方發現后的安嬤嬤還有幾名西域護衛早就無聲無息地倒下了。

 “嘭——”地一道捶地聲,蕭馥著一被敲碎的骨,撲在地面,朝那白骨爬去,“不可以!你們不可以這樣對他!”

 爬到一半,一只綴著珍珠繡鸞吉祥的登云履踩上蕭馥的手背,狠狠碾磨。

 蕭馥抬頭,沖著面沉的戚皇后發出凄厲的聲:“戚甄!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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