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要務容舒不想打聽,聞言便輕輕頷首,說起旁的事。
“明兒你先別走,給我一日時間,后日我與你一起回京。”接下了腰間的一個香囊,拉過顧長晉的手,道:“這是你等我一日的獎勵。”
這香囊是盈月給做的,按說該拿親手做的東西送他的,只上也沒甚東西可以給他,只好隨便拿這個香囊充數。
顧長晉垂眸看。
從哭著罵他“可惡”時,顧長晉便猜到已是下定了決心要陪他回京。
“昭昭,若你想,你不必陪我回京。”他溫聲道:“我會將上京的事解決好,接著會親自來接你。你可以一邊等我,一邊在大同打理你的牧馬場。”
“我之所以要開牧馬場,不過是為了未雨綢繆,想著一旦明年那場馬瘟避不過了,還能用牧馬場里的馬救急。只你說了明年的那場馬瘟不會再發生,那牧馬場的事兒便也不急了。”
他說過的話從來就沒有失言的時候。
說了不會明年的馬瘟發生,那便不會發生。
容舒掀眸看他,“再說,這里有阿娘呢。”
顧長晉沉默了片刻,“你可知回京后你要面對什麼?”
“自是知曉。”容舒笑了笑,“可錯的人從來不是我,我不怕面對他們。顧允直,我不會覺得難過的。”
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生了,卻也棄了,想以另一個的份活著。既如此,容舒便一輩子都以沈舒的份活著。
總歸旁人眼中金尊玉貴的郡主份,在看來,毫比不得做阿娘的兒。
容舒先前猜到了自己的份,從來不曾想過要去相認,也不曾想過要從帝后上得到些什麼。
有娘了,這些年都是阿娘陪著、護著,給一隅安穩的天地的。
不想旁的人打攪與阿娘的生活。
他其實一直都知曉不愿意卷生父生母的事里,那是一個極大的漩渦,一旦卷其中,生活又如何能恢復從前的平靜。
容舒不問,他便不說,還順水推舟地讓旁的人拿走那個份,好安安生生地從這場風波里離開。
只現如今,不能再沉默,也不能甩甩袖就離開了。
為了保平安,顧長晉回京后,定會說出他真實的份。
欺君之罪不是兒戲,皇帝雷霆之怒也等閑不是一個尋常人能承的。
不要他再傷,也不要讓他一個人面對這些。
“顧允直,我想與你一起去面對。”坦坦地著他,眸清澈,“你不是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麼?這就是我現下最想做的事。”
,也想要護他。
眼前的姑娘目十分堅定,沒有任何一點畏懼與猶豫。
顧長晉定定看著,良久,提應了聲“好”。
他接過手里繡著“昭”字的香囊,珍而重之地系在了腰間。
容舒待他系好,便道:“你這兩日可有好好上藥?”
頓了頓,道:“清邈道人的藥,你可有一日涂兩遍,一次都沒。”
常吉說他這兩日眼皮子幾乎沒闔過,想也知道清邈道人的藥他定是沒敷。
果然,顧長晉聽罷這話,沉默了。
“把裳了,我要看看你的傷口。”
容舒說著看了他一眼,轉去取藥,再回來時,男人已經下了上裳。
他底子好,那樣深的一道口子,不過十來日的功夫,竟然已經開始結痂了。
只那道薄薄的痂眼下卻裂開了,正往外冒著點。
容舒面一白,“這是剛才弄的?”
顧長晉道不是。
容舒才不信他!
抿了下,拔開藥瓶上的木塞,給他仔仔細細地上好了藥。
正要將藥放回去,顧長晉卻握住了的手,不肯松手。
容舒抬起眼,很快又別開眼,輕聲道:“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阿娘怕是要出來尋我的。”
他上這傷都沒好呢,可不能任他胡來。
顧長晉看了好半晌,才松開手,轉去取了件大氅披在上。
“我送你回去。”
沈一珍正提著燈在院子里等著自家閨呢。
兩個時辰前就接到常吉遞來的消息,說昭昭去了允直的營帳。
這孩子自打來了大同后,緒一直不對。
這是的孩子,心是好是壞,沈一珍這個當娘的如何能不知?
也約猜到了與允直有關。
的事需要昭昭自個兒想通,這當娘的能做的便是陪著,不管作何決定,都支持。
容舒老遠就瞧見沈一珍的影了,攏了攏上厚重的大氅,加快了步子走了過去。
沈一珍什麼都沒問,同顧長晉拜了一禮,便道:“你們二人可還有甚話要說?”
允直明兒便要離開大同了,若還有話沒說完,還得回避一下,給這對小年輕說話的空間。
“沒甚話要說了。”容舒回眸了顧長晉一眼,解下上的大氅,遞與他道:“你回去罷。”
沈一珍聽罷這話,目微微一頓。
家昭昭與允直說話的這神態與語氣,與從前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顧長晉一離開,便睨了容舒一眼,道:“你與允直,怎麼回事?”
容舒親昵挽住沈一珍的手臂,笑意盈然道:“阿娘,我想陪顧允直回上京。”
這話的意思沈一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側眸看了容舒一眼,道:“想清楚了?”
容舒頷首“嗯”了聲:“等上京的事理好了,我再回來大同打理牧馬場。”
沈一珍嗔:“牧馬場有我與你拾義叔看著呢,哪兒用得著你心?”
容舒可沒打算撒手不管牧馬場的事兒。
大胤一直缺戰馬,將牧馬場管好了,不僅是在為百姓們造福,也是在替顧長晉解憂。方才他書案上可是有一本專門講戰馬的書冊,想來他也在頭疼這事呢。
回到寢屋,容舒不敢盈月、盈雀伺候沐浴。
下裳后,細細看了眼上的痕跡,沒忍住“嘶”一聲,這大片大片的紅痕,也不知要多日才能消。
抬手了下肩頭那顆朱砂痣,想起他將頭埋在肩側的場景,容舒臉頰愈發滾燙。
他似乎……格外喜歡這顆痣。
每走一步都是精心策劃.只是在計劃的路上卻產生了一場意外的感情,可是到頭來誰又曾想到自己反而被別人算計在內.命運的軌跡在行駛的過程中漸漸偏離了軌道,當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才知道不是愛的時間和場合不對,而是愛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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