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掛了電話後進了洗手間,坐在馬桶上,肚子一陣一陣的痛傳來。
這種癥狀自住院後期起就沒再有過了,江偌張口吸氣,又緩緩吐出,直到晚飯時間,吳嬸來敲門吃飯。
江偌吃飯心不在焉,陸淮深給夾菜盛湯,腦子裡得很,隨便吃了幾口說不想吃了,然後就去洗了澡,早早上床躺下。
深夜裡,江偌還沒睡著,陸淮深辦完公進來,跟說:「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去一趟城。」
江偌忽地抬眼看向他。
他說:「估計在那邊待兩天,我已經把後面的大部分工作往你產後安排了,回來之後,就在家陪你到生產。」
江偌盯著他不做聲,宮來襲,閉上眼,忍不住皺了眉新。
陸淮深見臉不對,問:「你怎麼了?」
江偌也無暇再想他的事,因為宮太強烈了,有不好的預。皺著臉,等那陣疼痛過去后,說:「把胎監儀給我。」
有幾次宮,然後逐漸平復。
陸淮深問要不要去醫院,江偌說:「等明早再看看。」
這晚江偌睡著的時間大概有三小時,陸淮深心裡莫名不安,晚上徹夜睡不著。
天際泛白之前,江偌被宮痛醒,打開手機記錄宮,陸淮深很懂行地遞上胎監儀。
發現是規律宮后,陸淮深即刻起收拾待產包。之前江偌列了個待產清單,上面很多東西還是他去買的,什麼用途他都清楚。可買得太多,現在況急,沒時間再慢慢收拾了,只將必不可的往拉桿箱里一腦地扔。
「別忘了證件。」江偌提醒完,起去了趟廁所,準備等下去醫院,結果剛從馬桶上站起來,羊水破了。
喬惠本來打算等預產期前一周再過來,誰知道會提前這麼早,家裡就除了夫妻二人就只有吳嬸。
陸淮深抱著江偌下樓,吳嬸推著箱子跟子在後面小跑。
江偌路上被嚇得一言不發,臉蒼白,到醫院的時候都快咬出了。
江偌進了待產室,陸淮深一直陪著,江偌問醫生最多的話是,「孩子不會有事吧?」
回答的都是陸淮深:「不會有事的。」
陸淮深本來下午去城出差,是跟他以前派到北分部的博陸副總有重要項目要去談,現在他得全程陪著江偌,只能讓裴紹重新跟他協調時間。
對方是陸淮深心腹,陸淮深離開博陸之後,他也離開了,現在跟著陸淮深干,聽說江偌要生了,只能想辦法拖住合作方,幫他另尋機會。
幾個小時過去,江偌宮超過二十分鐘四次,診斷為早產臨產,沒過多久,胎心變高,又被判順產條件不佳,江偌只能無奈選擇了剖腹產。
江偌在喬惠和陸淮深之間,還是選了陸淮深陪產。
江偌被推進產房之後,過了會兒陸淮深才穿了無菌服進來,江偌抖著跟他說:「你一會兒不準看,就在這兒,不準。」
「好。」陸淮深的聲音隔著口罩,讓江偌覺得不真實。
麻藥從脊椎推進去的時候,江偌害怕得想哭,盯著亮得刺眼的手燈,江偌死死掐著陸淮深的手。
手進行不久,孩子被拉出來,江偌先到肚子一空,之後才聽到孩子弱得跟小仔一樣的哭聲。
江偌心裡一松,隨後才腔抖著哭出來,朦朧間卻看到熱淚盈眶的陸淮深。
醫生說:「是個男孩,恭喜。」
陸淮深掉的眼淚,捧著的臉,著的額,之下聲線不穩:「是個男孩。」
江偌說:「陸之隅。」
陸淮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名字想好的,但是他覺得好。
陸之隅小朋友早產,重只有2400多克,還不足五斤,江偌和陸淮深都只來得及看了孩子一眼,孩子就被送進了新生兒室的保溫箱里。
江偌甚至都沒看清他長什麼樣,他又小又紅,眼睛也腫得像兩個燈泡,本看不出像誰。
本以為突然破水到待產這一段時間已經夠痛苦煎熬,沒想到之後的日子才如煉獄。
手的原因,江偌想吐,怕冷發抖,開和排惡的時候一忍再忍,耐痛力還算高的沒兩下就痛得出聲。
麻藥過後,那種皮撕裂的痛楚更是令崩潰。
陸小朋友在早產兒里算是重比較大,發育比較完全的,出生後幾小時,被允許嘗試親哺母。
江偌和陸淮深第二次見到孩子,為之不已的同時,其實心裡都在嫌他長得丑。
只有喬惠在旁邊使勁誇:「太可了,好外孫,將來長大一定是個帥小伙。」
江偌和陸淮深同時選擇了沉默,但還是對此抱有期待,畢竟都認為對方長得不差,自己也不差,孩子總不會丑到哪兒去。
江偌靠在床上,懷裡抱著那瘦瘦小小的糰子,此時不哭不鬧,安靜地躺在手臂之間,臉頰著的口緩緩著。
江偌又想起他剛被剖出來時,極沒有生命力的聲音,很愧疚。
愧疚在這種狀況下把他生出來。
江偌盯著他皺的臉,用自己的臉去了。
陸淮深之前跟醫生在外說話,這會兒進來看到的正是這一幕,既又揪心。
孩子又要被送進保溫箱,陸淮深從手上接過,雙手將他托在手中,仔細打量著他,一時也難自,難以想象這脆弱小的聲明,是由他和江偌帶來人間。
思及此,他滿心容,眼眶微微潤,說:「小名就滿滿。」
江偌想了想,裡喃喃念出這兩個字,「滿滿?」
隨後點了點頭。
陸淮深這時才想起掏出手機,發消息通知至親摯友。
江偌本想打斷他,向來悲觀,覺得滿滿早產,不健康,想等穩定后再通知親友,但陸淮深消息已經發出去。
「四月五號,陸淮深與江偌擁有了第一個孩子,母子平安,大名陸之隅,小名滿滿。」
隨之而來的是水般的恭喜與祝福。
江偌又覺得,能有這麼多祝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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