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偌卻不見明顯的好轉。
滿滿住院那段時間,江偌不僅失眠焦慮抑鬱,後來因為睡眠不足,還出現心律不齊的問題。
滿滿出院之後,江偌又擔心它的吃喝拉撒睡,哪怕有別人幫著照看,依然止不住擔憂。
一開始,江偌還堅持晚上要滿滿住在和陸淮深的房間,可現在睡覺很輕,孩子會醒夜不說,就算不醒夜,哪怕睡夢中哼一聲都會把驚醒,江偌怕孩子會出什麼事,就會起去看,一晚上醒醒睡睡,本來就有失眠問題,因此更難睡個整覺。
之後,江偌又經常頭疼,毫無緣由地心跳加速,偶爾還會心臟絞痛。
看了醫生之後,陸淮深強地要求晚上把孩子放在月嫂和吳嬸的房間,到點就監督閉眼。
為此,陸淮深了工作時間,每天陪早睡早起。
陸淮深和江偌住的別墅空間不小,樓下有兩個房間,二樓卻是整層打通,類似酒店的格局,劃分了不同區域而已。
二樓只有江偌和陸淮深使用,陸淮深的辦公區離臥室不近,但陸淮深打電話的聲音,江偌卻還是能聽見的。
這晚睡前,江偌聽見陸淮深跟電話那人協調時間,最後說沒時間走不開,直接推掉這項合作之類的。
這類似的話,江偌其實並非第一次聽見了。
世事巧合不算數,江偌住的這棟小樓第二天就迎來了一位客人。
柳明說他是來看江家二爺的,順便也來看看孩子。
午飯後,江偌和陸淮深跟兩位老人在草坪上的涼亭喝了會兒茶,這裡安靜,嬰兒車罩著紗簾,滿滿在在嬰兒車裡睡得正。
中途陸淮深接了個電話,然後回來打了聲招呼,有點急事要理,便先離開了。
江偌無端想到了昨晚那通電話,心裡沉沉地墜。
沒一會兒,二爺也說回去睡會兒午覺。之後涼亭里就只剩下了柳明和江偌。
江偌總有種覺,明叔這次來是有話跟說。
果不其然,明叔別有深意地打開了話題,他看著方才陸淮深離去的方向,「陸淮深最近都跟你常住這裡嗎?」
江偌說:「對。」
「如今看來,是你爺爺錯了。」柳明想了想,淡淡笑道,「陸淮深還是靠得住的。」
江偌忽地覺頭一哽,不知如何回答。
柳明抿了口茶,回憶往昔說:「你爺爺當初不放心,總怕陸淮深利用你,讓你不要相信他,不要上他,可是你說,這種事,誰又能控制它的發生呢?人世間,最難揣測是人心,最難掩飾是。」
江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乾淨平整,是陸淮深給剪的。
聽著明叔徐徐說著:「所以,其實你爺爺早就發現你喜歡陸淮深。」
江偌詫異地抬頭看著他,關於和陸淮深之間,其實也不是很樂意在人前說太多,但又想聽明叔說下去,說點關於爺爺的事。
江啟應死前給留下的那句話,讓今後好好為自己活,讓耿耿於懷到如今。
江偌很懊悔,在江啟應活著的時候,因為跟他相的時間不長,認為自己與他之間更多是責任,而沒能好好用心跟他一,聊聊他的憾,談談他過去的人生。
子養而親不待,大概說的就是現在的心。
「人生在世有很多無奈,當初要是不得已,你爺爺不會以那種方式讓你和陸淮深結婚,要知道兩個人之間的誤會和隔閡,因外界而產生的阻力,要很努力才能越。他去世前,一直覺得對不起你,讓你承了太多。」柳明悵然嘆息,「你知道你爺爺,為什麼臨四前,都擔心陸淮深不會真心待你嗎?」
江偌看向明叔,言又止,良久才問了句:「為什麼?」
柳明就是在等這一句。
他清楚記得,當時江偌私下問過他不不止一次,江啟應為了讓陸淮深跟他結婚,到底做了什麼。
如果江偌現在說「因為什麼現在都無所謂了「,那他肯定會選擇閉,如果江偌問「為什麼」,那一定是對這件事仍然心懷不解。
柳明說:「可能是生在陸家的緣故,陸淮深很有商業頭腦,又有膽去做。他其實一直不信任陸家的人,為防今後會發生不可控的變故,他在剛回陸家的時候,就開始為自己部署打算。大學的時候,與朋友開了家小公司,又在票和基金上賺了點錢。進了博陸之後,有人脈有資源,他的投資範圍也擴大,到他回總部的時候,自己除博陸外的家已經不菲。回國之後又不斷擴大自己的基業,就算那時離開博陸,他的前途也是無量。
「你爺爺在屢次勸他娶你無果之後,江渭銘那邊又虎視眈眈,你爺爺沒有辦法,為了給陸淮深施,幾乎將他多年累積的果毀於一旦。商人嘛,難以保證公司里賬目清白,行為也完全規範。你爺爺活了幾十年,人脈手段可不輸陸淮深,除了截走他公司合作的項目之外,更是讓人找到了陸淮深名下公司的一些賬目,以及非法縱的把柄,上報方,直接給了個下馬威。陸淮深一邊要提防不被陸家的對頭髮現拿此做文章,一邊要填上你爺爺給他挖的坑,有公司因此背負債務,他只好拆東牆補西牆,損失巨大。後來你爺爺威脅他,要麼娶你,要麼將這些證據公布給陸家。」
江偌聽得心臟揪,指甲掐著手指。
怪不得,怪不得……
至於江啟應後來的種種擔心,江偌都能明白了。
江啟應只是怕陸淮深把怨恨都報復在江偌上,他始終認為陸淮深不會簡單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所以當江偌陷中的時候,江啟應才時時提醒,讓不要陸淮深說什麼信什麼,擔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傻傻把江氏拱手給人,更怕到深卻遭來當頭一棒,為此傷。
「不過你爺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不管出發點如何,至陸淮深現在對你是真心,在我得知他為了你,毫不猶豫簽了合同,將自己博陸所有份給了陸甚憬的時候我就知道……」
「你說什麼?」江偌難以置信地打斷,心臟咚咚狂震。
陸淮深不是跟說,他博陸的份還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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