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過,江偌醒來,陸淮深已不在邊。
接著便是化妝師,攝影師,王昭,喬惠和季瀾芷陸續進來,江偌夜裏沒睡好,整個人頭昏腦漲的,洗漱完任由旁人化妝、投食。
江偌的伴娘就王昭一個,伴郎不用找,賀宗鳴就主急著要上。
婚禮是件苦差事,江偌張加上高度,倒也不覺困了,而且接親環節除了堵門時熱鬧一下,沒有其他花里胡哨的遊戲,也算是減了負。
之後便是換上婚紗,舉行儀式。
婚紗完全符合江偌預想,以緞面為主,後背和長袖部分採用重工鏤空蕾,按照的高設計,穿上高跟鞋,擺剛好地二十公分。
由於沒有父親,江偌一開始就決定不讓其他人代替這一角,所以穿著婚紗,獨自一人在賓客的注目中走向了陸淮深。
其實,沒有父親的這條路,也不是那麼艱難。
穿著鐘意的婚紗,披著潔白頭紗,路盡頭是的人,賓客席上坐著的家人朋友,深的寶貝投來好奇純真的眼神。
但此此景,偏偏只能想到程棟。
那個小時候會像大多數父親一樣把舉高馱在肩上的男人。
哪怕後來他容滄桑,眼神無,心中仍有一個角落永久保存著他最意氣風發的樣子。
江偌眼眶溫熱,隔著頭紗,更像霧裏看花,腳下小心翼翼,於是這一路走得卻也不是很容易。
一步之遙的時候,陸淮深出手接住了。
一瞬間,彷彿走過萬水千山,終得坦途。
證婚人是柳明,他語速緩慢且鄭重地念出誓詞,最後江偌說出「我願意」的時候,柳明拭了一下眼睛,緩了緩才哽咽著繼續說:「請新郎新娘換戒指。」
二人換戒指,陸淮深掀起的頭紗,江偌看清楚他的臉,一如曾經初見他時,有心跳加速之,直視兩秒,赧然垂下了眸。
陸淮深捧著的臉,溫地印上的。
晚上的答謝宴,江偌換了香檳抹禮服,晚宴上,見證過和陸淮深經歷的人都上臺發表了言和祝福,惹得江偌淚腺有些失控。
最搞笑是賀宗鳴,最是喬惠,最不忿的當屬程嘯。
程嘯上大學之後,幽默細胞和損人技能迅速增長,簡直上演了一場「陸淮深批判口秀」,結論是:這樣你都還能娶到我姐真是三生有幸,無論如何還是祝你幸福,畢竟你幸福與否,直接關乎我姐幸福與否。
來賓發言完之後,江偌和陸淮深答謝眾人,本以為就此該結束。
陸淮深卻突然敲了敲杯子,凝聚眾人注意力,重新拿起話筒說:「其實接下來還有一個特別環節。就在不久之前,我都還認為只要雙方心有靈犀便不必時刻掛在上,但經過了某些事之後,我更知不應該吝於表達,畢竟時易逝,容易老,此刻是最好。但我與江偌都不是太表達心的人……」
說到這兒,江偌在一旁震驚地攤手,陸淮深牽過的手,改口說:「好吧,我承認,只是我個人還有些不太習慣表達而已。所以,有了今天接下來的一首……歌。」
江偌驚在原地。
之前約知道陸淮深私下跟婚慶負責人商量什麼,猜到會是一個驚喜。但萬萬沒想到,陸淮深會唱歌。
要知道平日裏,讓他哼個調子他都不願意,江偌本以為他是五音不全,可後來居然在書房頂層收納盒最底層的相冊里,發現了他小時候參加校園歌唱比賽獲獎的紀念照。
之後想讓他給唱首歌,他總能找到各種理由拒絕,這不失為江偌的一個憾。
答謝宴不必婚禮儀式正式,大家皆著各式禮服,手裏執杯,陸淮深一說要唱歌,人群就開始跟著起鬨。
陸淮深選這首歌沒前奏,他看著江偌近乎清唱開始第一句。
是Ed·Sheeran的《thinkingoutloud》,一首相當適合表白的歌,曾在江偌開車時單曲循環過。
陸淮深是很典型的式發音,會有點懶音,也不似原聲那般音高,低沉淺緩,果然不是江偌想像的五音不全。
他唱至:「AnddarlinIwillbelovinyoutillwe』re70,babymyheartcouldstillfallashardat26.(親的就算我們年古稀,我也依然你,我的心跳依舊如26歲遇見你時那般劇烈不息)」
人群躁,對歌詞中的變化一無所知,江偌極度專註認真,立刻便聽出了其中不同。
這裏的原詞本是:「我的心跳依舊如23歲遇見你時劇烈不息。」
婚禮儀式時忍住的眼淚,此刻卻難以自抑。
江偌十七歲回到江家那年,陸淮深二十六歲。
江偌回憶往事,猶如夢境,而今陸淮深對低沉深地唱著廝守的歌。
歌詞里說,「我也只想讓你知道我是如此你。」
「我一直在想,人們是怎樣不知不覺就墜河裏,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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