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握著直升機側門的把手,目如炬。
昭凡在頻段裏喊:“什麼炸?花隊?花崇!”
花崇屏住呼吸,見特警們正在保護驚慌失措的群眾撤退,直脖頸就像被發燙的繩索勒住一般。
洲盛到底有沒有炸,本說不清楚。此時將群眾撤離出來,若是發生、踩踏,或者遇上新一波人炸彈,那麼為現場指揮的自己,必然因為指揮不當而擔責。
一念之差,也許就是悲劇的導火索。
可是勢急,他沒有時間猶豫,甚至無法向昭凡解釋心中的顧慮。
昭凡是最優秀的特警沒錯,但平時更多與毒販打道,沒有去過莎城,沒有直面過涉恐組織“丘賽”,不知道這是一幫瘋狂狡猾到什麼地步的魔鬼!
花崇咬著下,耳畔風聲鼓。正在此時,通訊儀突然傳出一陣異響,一個陌生的聲音道:“檢測到微弱信號,洲盛可能有炸彈。”
昭凡顯然也接到了這條消息,厲聲道:“你是誰?”
花崇手指冰涼,下意識地看向下方,群眾已經全部從中庭撤出。
“傅許歡?”太跳得厲害,他突然明白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我。信號現在極弱,我無法阻斷炸,也無法確定位。”傅許歡道:“建議全撤退。”
洲盛附近尚有大量軍警,花崇咽下一口乾的唾沫,立即開始指揮撤退。
此時安排拆彈專家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將自己人全部撤離出來。花崇著額頭的汗,語速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快,“昭凡,東側給你,務必將兄弟們帶走!”
“明白!”
直升機圍繞洲盛盤旋,軍警正在快速離開。花崇渾每一寸都生生繃,神經更是拉到了極致。
“注意!”傅許歡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顯而易見的張。
花崇心口一麻,立即命令直升機調轉方向。
耳機裏,昭凡嘶聲道:“全部撤離!全部撤離!”
話音剛落,轟然巨響拔地而起,炸引起的衝擊波幾乎將直升機掀翻。花崇抓著把手,沸騰,眼前湧起一片。
華麗優雅的建築,在聲勢浩大的炸中,頃刻間化為廢墟,磚石像子彈一般飛出,集地砸向四面八方,中庭陷落,烈火熊熊燃燒,濃煙滾滾,周圍高樓的玻璃被震碎,遠正在行駛的車輛撞向護欄,引發一連串追尾。
但,最可怖的傷亡被堪堪避免。
直升機跌跌撞撞地降落,花崇從艙門躍出,腳步有些踉蹌。昭凡白淨的臉上已經滿是硝煙的痕跡,下還有一道滲的傷痕。
救護車一輛輛趕到,消防員沖向炸中心,花崇聲音有些抖,“所有人都撤出來了嗎?”
昭凡口劇烈起伏,嗓音啞得不樣,“有人傷,但暫時沒有發現誰有生命危險!”
花崇猛一閉眼,在口的巨石稍有鬆。
“幸虧,幸虧你趕來了。”太過勞累,昭凡上氣不接下氣,“如果群眾在那裏,我……”
花崇抬起手,示意他別做這種駭人的假設,然後神凝重地掃視著四周,努力讓心跳平復下去。
這應該就是連烽的最後一張牌了。
“你擔心柳至秦是不是?”昭凡抹掉下的,揩在戰背心上,“我發誓,一定指揮好這邊的救援和疏散!”
花崇拿起一瓶礦泉水,兜頭澆下,右手重重在昭凡肩上一拍,“拜託了!”
??
與洲盛不同,包圍廢棄技校的全是武警特勤,周圍沒有普通民眾,連烽被困於其中,沒有分毫逃的可能。
但他並不顯得慌,甚至可以說是遊刃有餘,就像故意等著軍警們來抓捕自己一般。
“又見面了。”面對柳至秦,連烽邊浮起殘忍的笑,兩眼半瞇,“你很厲害,心細如發,比你那頭腦簡單的兄長難對付多了。”
柳至秦撥下保險,子彈上膛。
連烽全無恐懼之,面對槍口,竟像個視死如歸的勇士。
他攤開雙手,說:“你很好奇吧?你的兄長安擇為什麼會死在莎城?那個六人小隊究竟是被誰所害?”
柳至秦結微,在眼中蔓延。
“怎麼不說話?”連烽笑,“你找到這兒來,不就是為了抓住我,查清當年的真相嗎?你不問我,是因為突然害怕知道真相?”
疼痛幾乎抓住了心臟與大腦,眼前的景有些失真,柳至秦狠狠甩頭,改單手握槍為雙手持槍。
“還是不願意問?”連烽繼續笑,“行,那我告訴你好了。”
“你兄長當年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六人小組裏,有一枚我的‘棋子’。那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啊,比韓渠和肖誠心好用多了。”
“對了,那也是我的第一枚‘棋子’。”
汗從額前落,柳至秦咬破舌尖,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靜。
連烽昂起下,獰笑兩聲,“這枚‘棋子’的名字做……”
“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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