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翁是否還建在?家中還有善數算之人嗎?」梁峰頓時來了興趣。這時代,知識被數人壟斷,因此依靠的也是家傳,沒有親人的傳言教,很難自學才。一個「嗜好」數學的人,他的子孫懂這方面知識的概率也非常大。
「先翁五年前便已故去。」朝雨也發現了梁峰的意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數算一技,兩位從伯父也得了真傳,只是天資稍欠。除此之外,還有幾位親傳弟子,可惜奴婢離家已久,並不清楚這幾人的近況。」
這分明是一個數學世家了啊,朝雨還要來梁府做母,估計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梁峰立刻燃起了希,追問道:「不知你那兩位從伯父是否任?能否請他們前來梁府,擔任賓客?」
此刻,朝雨又如何看不出,郎主是有心想要招募通數算之人。家確實算不得富庶,祖父癡迷數算,不善營生,兩位從伯父格弱,連帶從兄都沒什麼前途。進梁府擔任母,已經是家中數得上的差事了。要知道母地位可不算低,如果梁榮繼承了梁府,也能「母憑子貴」。
然而再怎麼說,這也是奴婢,如果能當上賓客,又不一樣。之前梁府還有頹敗的跡象,但是郎主大病之後,突然有了重振梁府的意思,手腕看起來也不差。若是能恢復前朝梁公那樣的份地位,怕也是上品門第。來梁府不論是擔任賓客,還是教小郎君數算,都比做個平頭百姓要強上許多。
想到這裡,朝雨面上帶出了點笑容:「兩位從伯父都未任,奴婢可去信問問。」
「盡快寫信,我差人送去。」一錘定音,梁峰乾脆答道。
梁榮在一旁困的眨了眨眼睛,鬧不清話題是如何轉到這上面的。梁峰這才想起兒子,手了他的小腦袋:「榮兒也要學些數算、騎的本領,君子六藝,不要偏廢才好。」
這該死的年代,詩書讀得再好恐怕都是白搭,還不如好好鍛鍊,學好兵法、經濟之道,才是活命的本錢。
梁榮不知梁峰心中所想,但是父親和悅,還是讓他激的小板直。又閒聊了兩句,梁峰才讓朝雨帶小傢伙下去了。
了有些昏沉的腦袋,梁峰還想再看幾冊簡牘。綠竹已經眼疾手快端上了一個木盤,小聲勸道:「郎君,該用些粥點了。」
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嗎?然而梁峰發現自己實在吃不下東西,胃裡就像堵了個秤砣,沉甸甸、冷冰冰的,讓人食慾不振。實在是綠竹殷切的眼神不容拒絕,梁峰勉強喝了小半碗豆粥,就放下了碗箸。
「只用這些嗎?」綠竹臉上的不甘簡直溢於言表。
梁峰用絹布了角,問道:「外面的杖責完了嗎?」
這是轉移話題,但是對小丫頭相當管用,綠竹恨恨道:「已經拖下去了。這兩個刁奴,簡直欺人太甚!幸虧弈延眼尖,才沒讓他們逃過去……」
「以前是疏於管教,才讓他們忘了形,今後還要好好管教才行。」梁峰淡淡道,「綠竹,去拿兩卷書簡,帶回去慢慢看吧。」
這是要回屋休息了嗎?綠竹立刻抱起了梁峰指點的書卷,殷切道:「郎君快些回去吧,躺著看書也輕鬆些。」
梁峰笑了笑,抑著腹持續不斷的悶痛,一步一挪,緩緩向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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