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杭被問得猝不及防,在此之前，樂檬不在的選擇范圍里。

　不在選項，所以從來沒考慮過。

　樂檬幾個高管同時離職的事,知道，其中就有戰略投資部老總。

　“讓我去戰略投資部？”

　沒給秦墨嶺、也沒給自己機會，“我跟你說過,我考慮轉行,任何企業的戰略投資部,我沒打算去。”

　戰略投資部的工作沒挑戰,也違背轉行的初衷。

　“抱歉。”

　拒絕得很利落。

　秦墨嶺的視線一直落在臉上，車廂里的燈晦暗不明，但不影響他看。

　“不是去戰略投資部。”他道,“來樂檬事業四部。”

　這又在簡杭的意料之外。

　“讓我...任四部總裁？”不是很確定，也不敢信。

　秦墨嶺頷首,“到四部,有風險有挑戰，也是機遇。愿不愿意？”

　這已經不是愿不愿意的問題,簡杭有點寵若驚：“你放心把四部給我？”

　秦墨嶺反問：“有什麼不放心？”他都把自己下半輩子給,又把自己的私人財產給打理,還有什麼是不能信任的。

　簡杭現在給不了他答復,冷靜道：“給我時間考慮。”

　需要考慮的事太多,不是三五分鐘就能思慮周全。

　“不著急。”秦墨嶺不催，也做好了被拒的心理準備。有幾句話他還是想說,算是他為了爭取到。

　“我開會時話不多,這個你早就知道。四個事業部相對獨立,我從不手經營上的事。”

　“我跟你的上下級關系，應該就像你在尹林時,跟龐林斌那樣，只有大事上，對他負責，向他匯報，其他的都是你自己做主。”

　“最近兩年，我想給你調理，只有在樂檬，我才能保證，你不需要應酬。幾年后，你在四部有了行業經驗，你想留還是想跳槽，我尊重你。”

　“四部不過是給你的一個跳板。”

　他是老公，他有這個資源，又有這個能力，自然要把好的都給。

　還有最后一句話，也最為關鍵，他道：“在公司，我是你上司，到家，我會補償你。”

　簡杭忽然抬頭看他，不懂這個補償，是什麼補償。

　至于他是上司，不是顧慮的點，他本來能力就比強，一方面他有天賦，另一方面，秦家給他的機會和資源，不是普通家庭能有。

　用不著因此自卑。

　想轉行，可不就是想為他跟韓雙那樣的人，然后再超越他們。

　他和韓雙有能力，但也是因為有更好的機會。

　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擺在面前，不能浪費。

　“等我考慮好去樂檬的條件，再跟你談，談妥我就去。”

　秦墨嶺：“條件方面，你不用擔心。”

　簡杭笑了笑，“話別說太早，公事公辦。我要的，可能比你想的多。”

　畢竟，是他向拋來橄欖枝。

　聊完工作，車里有一段時間的沉默。

　不如他們剛才那麼自然。

　出差前，那天早上浴室盥洗臺上，他埋頭親那一幕，始終微妙地橫在兩人中間。

　想忽略掉都難。

　如果他們水到渠，就沒人在意那樣的親。

　偏偏不是。

　回到家，秦墨嶺提行李箱，簡杭走在前面。

　明天不用上班，想玩一把游戲，自從秦墨嶺負責上線給收東西，一個多星期沒游戲。

　洗了澡上床，簡杭拿靠枕放在背后，“你手機能不能給我看一會？”

　只說看，沒說要打游戲。

　秦墨嶺沒多想，“你手機沒電了？”他瞥一眼床頭柜，手機正在充電。

　“有電。”立刻意識到，手機是很私的私人品，即便是夫妻，也有私。“不方便算了，沒事。”

　短短幾秒，秦墨嶺已經猜到借手機要干什麼。

　他把手機鎖屏放在床頭柜，不給用，該解釋的他解釋清楚：“我沒其他人，手機里也沒有你不能看的私，你要是打游戲，那手機不方便給你。”

　“喊我老公也沒用。”他又補充道。

　簡杭：“......”

　沒想過再重復使那招。

　“我明天開始不用上班，現在也不困。”

　秦墨嶺只留了他那側的壁燈，調到最暗。

　他把抱過來，放自己枕頭上，“在游戲上，你怎麼就管不住自己。”

　簡杭看著他，“我又不是圣人，什麼都完。”

　“沒讓你完，頭暈的時候就別沾游戲。你好了傷疤忘了疼。”秦墨嶺不想聽反駁，低頭親。

　簡杭扭頭，還想辯兩句，剛要說話，又被他封住。

　今天秦墨嶺沒那麼快給。

　壁燈開著，秦墨嶺看著漂亮的眉眼，問：“如果打算來樂檬，什麼時候來找我？”只有找他談條件，才有來的可能。

　簡杭：“......”

　此時此刻，兩人在一塊，秦墨嶺看著，他就那麼零距離抵著那天他在盥洗臺上親過的地方。

　親相接，溫繾綣。

　比直接要，更讓悸。

　然而這個時候，他跟談公事。

　大概他是真想不到要跟聊什麼，索拿出樂檬來聊。

　給他確切時間：“如果打算去，我周一找你。”

　秦墨嶺直直看著，“周一我在公司等你。”

　他結微，不時親一下。

　簡杭也似有若無地他的角。

　這也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有這種小趣。

　就這樣溫廝磨了兩三分鐘。

　沒有進去，沒有大幅度親吻，兩人清晰彼此。

　秦墨嶺低頭，親了的眼。

　這才給。

　簡杭抱他，親他的。

　天旋地轉。

　天昏地暗。

　熱烈又濃烈。

　簡杭之前還說不困，等結束，躺下，沒用半分鐘便睡著。

　秦墨嶺還是比較，沒讓休假的第二天就起來鍛煉，給一天緩沖時間，鍛煉從下周一開始。

　次日，簡杭睡到自然醒。

　睜開眼已經快八點鐘，很多年沒有過的輕松。

　雖然開啟休假模式，還有不事要做。

　明天就是周一，給秦墨嶺答復的日子。

　先洗漱吃了飯，簡杭準備了解樂檬的一些規章制度，給秦墨嶺發消息：【忙嗎？】

　秦墨嶺沒回復。

　簡杭打電話給高書，讓高書方便的話，發一份電子版到郵箱。

　高書先匯報給秦墨嶺，發不發，得老板同意后再決定。

　秦醒在秦墨嶺辦公室，過來心不甘不愿送手辦，秦墨嶺在跟他說話，沒顧得上看手機。

　秦墨嶺拿起其中一個手辦，“這個怎麼這麼小？”

　秦醒：“......你問游戲廠家，我哪知道。”

　秦墨嶺確認：“都是限量版？”

　“還有一個絕版。”秦醒這次是割大吐。忽然他覺哪里不對，堂哥是殿堂級的玩家，竟然連限量版手辦都不知道。

　不合理。

　“哥，你不知道是不是限量版，還收藏干嘛？”

　秦墨嶺輕描淡寫：“我對手辦不興趣。麻煩過別人代打，送對方。”

　秦醒信以為真，找人代打游戲，投其所好表示謝是應該的。

　高書敲門，“秦總。”

　簡杭的事，不敢耽誤，知道秦醒在，只能打擾了。

　秦醒也沒其他事，“哥，你忙。”

　臨走，他不忘約一下游戲時間，“哥，今晚別忘記上線。”

　秦墨嶺：“......”

　高書送走秦醒，關上門，“秦總，剛才簡總打我打電話，要我們樂檬的公司章程。”

　秦墨嶺看手表，沒想到起來這麼早，他吩咐高書：“把公司章程和四部的規章制度都發給。”

　高書一聽跟事業四部有關，不驚訝。

　想到一個可能，又不敢胡猜測。

　秦墨嶺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不由蹙眉。

　郁鳴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他還會打電話給秦墨嶺。

　當初辭去四部總裁，是不得已，走得灰頭土臉。

　他承認，自己在四部總裁這個位子上，沒抵得住，利益熏心，胃口越來越大，手得過長。

　當初四部，也在他手里，敗，也敗在他手里。

　他一直以為有些事，自己做得天無，就算運氣不好被發現，也有退路可走。沒想到秦墨嶺暗中花了兩年時間查他，把他老底得一清二楚。

　有天，秦墨嶺突然打電話給他。他說：過來聊聊。

　簡單四個字，郁鳴像有應一般，預到是什麼事。去之前，他已經想好對策，有人會給他背鍋，他能將自己摘干凈。

　到了秦墨嶺辦公室，秦墨嶺還讓書泡了茶。

　沒想到秦墨嶺連質問都沒質問，一并將所有不利于他的證據都給他，秦墨嶺只說了一句：你在樂檬這麼多年，有功勞有苦勞，既往不咎，好聚好散。

　那一刻，心到強烈沖擊，他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