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嶺知道你要干什麼嗎？”

　“知道。”

　“他也跟著你一塊瘋？秦墨嶺開掉郁鳴他們三人，趙海恨得牙，再從他手里分六座工廠出來，你知道利益不均的后果嗎？容易翻車！多家企業都毀在斗上，沒人有心思經營，最后宣告破產。”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麼。”簡杭起倒了一杯水，遞在他面前，“你慢慢說，所有細節我都想知道。”

　說起樂檬高層的斗，那能說的可太多了，還得從十幾年前開始說起。周義也是從他父親那里聽說。

　兩杯水喝完，周義說得嗓子快冒煙，才將大概的斗始末說清楚。

　簡杭心里有了底，知道該怎麼應付趙海，于是吃過中午飯后，登錄久違的游戲來續命。

　林驍激道：【哥！你終于上線了！】

　簡杭：【嗯。】

　跟林驍和秦醒組隊開黑，林驍沒多久就掛了。

　林驍掛了后也沒退出，觀戰小橄欖。

　小橄欖接連滅了對方兩人，他忍不住冒了句：“臥槽！哥，你牛！”

　林驍戴著耳機，沒聽到辦公室門口的腳步聲，推門的聲音也沒聽見。他覺前方有道黑影，還覺有凜冽的目在視他。

　林驍猛一抬頭，他訕訕扯下耳機，“周總監。”

　周義過來是問他博運營的推進況，“活干完了？”

　林驍：“這不是午休嗎？”

　“四部都這樣了，你休得下去？”

　“......”

　關于午休這點，林驍突然特別懷念在尹林時，魔頭再苛刻，從不占用他們午休時間，也不會在午休時突然出現在他們辦公區。

　這麼一對比，周義格局不行呀。

　“我在觀戰，馬上結束，結束我就開始干活。”

　周義站到他旁邊，盯著屏幕看了幾分鐘，“職業大神的小號？”

　“不是。業余時間隨便打打。”林驍驕傲道：“我哥們。”

　于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幕，周義拿過林驍的手機，塞上耳機，坐下來觀戰，而林驍站在旁邊無事可干。

　周義的游戲技水平已經算不錯，不過跟小橄欖比，差距不小。

　此時，簡杭辦公室里，鄭炎束來找。

　鄭炎束沒看到簡杭的手機屏幕，但猜到了簡杭橫屏手機在干嘛，這個作他太悉，這是周義每天都要做的事，打游戲。

　“你還有心玩游戲？”

　“為什麼沒有？天塌下來之前，先贏一把。”

　“......”

　簡杭在尹林時，沒人在午休時間打擾，剛才打游戲前習慣沒關門。

　“鄭總監，麻煩幫忙保個。別讓市場部那兩人知道我玩游戲。”

　鄭炎束無言以對。

　戰斗結束，簡杭這把贏了，直接退出游戲，“什麼事，你說。”

　鄭炎束：“我明天去江城出差，有些事當面跟羅總聊聊，打款的經銷商越多，我們跟風投機構談判的籌碼就會高一點。”

　如果順利，他再去趟蘇城找趙總。趙總因為被簡杭關了戶，至今耿耿于懷。

　匯報了接下來的安排，鄭炎束回自己辦公室，路過林驍辦公室門口，周義也在，他往里面瞅了一眼。

　周義跟林驍正在復盤游戲，討論得熱火朝天。

　鄭炎束：“......”

　都墮落了。

　--

　簡杭放下手機，還有半小時的午休時間，去洗手間拿了噴壺澆綠植。綠植旁的十個手辦，九個整齊排在一起，那個單獨在一邊。

　簡杭拿起自己的手辦，看了又看，又放回去。

　看看那九個手辦，又看看無名指的鉆戒。還有兩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以跟秦墨嶺現在的悉度，他會在婚禮上說什麼誓詞？

　雖然已經領證，有些儀式，也會偶爾期盼。

　給秦墨嶺發消息：【婚禮的一些準備工作，你都給別人？】

　秦墨嶺問：【怎麼提起這個？】

　簡杭：【沒什麼，突然想到婚禮。】

　秦墨嶺：【伴娘你自己找，其他的不用你心，我會安排妥。】

　他又發過來，【你兩個閨不是在國外？你確定一下們那天有沒有時間過來，沒時間的話，我幫你找伴娘。】

　簡杭：【不用。們最近就要回國。】可能這周，也可能下周就要回來。

　秦墨嶺：【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流程簡單一點還是復雜一點的，可以跟我說，八月份之前都來得及改。】

　簡杭一時也想不到想要什麼樣的婚禮，【婚禮無所謂。】新郎是他就行。

　秦墨嶺回：【嗯，那天我把你接回家。】

　放下手機，他到茶水柜那里拿出那個定制的玻璃杯，如果沒那次爭執，杯子早就送給了。

　一連五天，簡杭沒看到秦墨嶺，他也沒去的公寓。

　又是一個周一的早上。

　簡杭提前來了辦公室，桌上多了一個杯子，杯蓋上還有一張便簽紙。

　【杯子跟我那個一樣，已經用熱水消過毒，可以直接用。——秦墨嶺】

　簡杭放下電腦包，無意間瞥到綠植旁的手辦，自己那個手辦之前一直單獨放在一邊，現在重回隊伍，跟其他九個手辦站在一起，排得整整齊齊。

　小樊不會桌上的任何東西，只有秦墨嶺。

　簡杭打開手機，【老公，杯子我收到了。】

　秦墨嶺：【手辦以后別放。】

　簡杭：【好。】

　拿杯子去倒水，今天的例會九點鐘開始。

　依舊是二十二樓會議室。

　今天殷擎和吉祥谷都沒來，秦三叔也沒到場。

　鐘妍月在準備一會匯報工作的PPT，只在簡杭進會議室時，拿余瞥了一眼。

　四部現在寸步難行，所有人都等著四部費用被砍后，鬧得飛狗跳，結果四部這周安安靜靜，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簡杭今天沒帶電腦，只拿了一個水杯和一個會議記錄本。

　除了秦墨嶺和吳副總，其他人以為認命，過來只是例行匯報兩句。

　吳副總今天換了一個大水杯，滿滿一杯苦蕎茶。

　人到齊，會議便開始。

　簡杭很閑，看了眼腕表，八點五十八分，會議提前了兩分鐘。

　和以前一樣，匯報工作是從事業一部開始。

　簡杭擰開水杯，悠悠抿了一口。

　秦墨嶺的視線從上掃過去，居然沒帶電腦，沒帶任何資料，叮囑帶的那份協議，也沒帶。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喝茶。

　一部總裁匯報完，接下來是鐘妍月。

　“我們的新廣告片拍好了，拍了兩支，我跟導演都覺得好，難以取舍，想請你們給個意見。”

　投屏電腦，展示廣告片。

　簡杭認真看了廣告片，喜歡談莫行，雖然無緣代言四部。

　兩支廣告片播放完，吳副總也糾結：“是很難取舍。”但又不能兩支都留，“我選第二支。”

　其他人紛紛表態，有選一也有選二。

　“簡總呢？”鐘妍月看向。

　簡杭：“我選第一支。第二支的創意不錯，但沒第一支能刺激消費。”

　鐘妍月心里其實中意的是第二支，跟吳副總一樣。

　又播放了一遍廣告短片，“趙董，您覺得呢？”征求趙海的意見。

　趙海言簡意賅：“第一支。”

　鐘妍月關了廣告片，“謝謝。麻煩大家了，我再回去考慮一下。”

　等三部總裁匯報完工作，所有人以為今天的會議差不多了，因為四部實在沒什麼可匯報。

　簡杭看了眼吳副總的杯子，今天他這杯水又派不上用場，沒打算跟他爭取代工收。

　“簡總，你們四部有什麼問題需要解決？”

　簡杭笑笑，說：“錢。”

　吳副總：“......一點。”

　簡杭轉而看向趙海，“趙董，我想跟您聊聊四部的事。”

　突然把矛頭直指趙海，讓趙海猝不及防。

　趙海和秦三叔都是差不多年紀的人，久經商場，什麼場面都見過，的這點陣仗，嚇不到他。

　他波瀾不驚，“什麼事，你說。”

　簡杭問：“四部現在自負盈虧，支我們自己負責，那收，是不是也全部歸四部？”

　趙海很敏銳，意識到想要從他手里拿走四部六座工廠的代工權限。

　他反問：“你想要什麼？”

　“代工這部分收。”

　所有人都盯著看。代工權限，可不僅僅是權限的問題，而是那些上不了臺面的灰油水。

　簡杭這是要從趙海口袋里掏錢，趙海怎麼可能讓。

　趙海刻意沉默了十幾秒，給簡杭施，“這個要從長計議。”

　簡杭氣勢不輸他，“我不是跟您爭取代工收，因為它本來就屬于四部，沒什麼好爭的。”

　吳副總按按眉心，這是針鋒直接對上麥芒，正面剛。秦墨嶺和趙海的矛盾，會議室在座的，都一清二楚。

　還是猛，直接越過他去對峙趙海。

　他能跟趙海爭執，但不能。在某種意義上，代表的是秦墨嶺的立場和利益，公開對峙，傷了場面上的和氣。

　一旦鬧崩，連迂回的余地都沒有了。

　想干嘛？

　簡杭接著道：“我是個外行，工廠到了四部手里，不一定玩得轉，說不定訂單也會大量流失，不管對樂檬還是對四部來說，都是一大筆損失。”

　話鋒一轉，“所以，我想麻煩趙董，工廠回到四部后，能不能還是由您跟您的團隊繼續運營，到時只把收給四部就行。”

　吳副總愣了下，以為會鬧僵，沒想到是這麼一個走向。

　連趙海也是微微一怔，不過問代工的事宜，全權給他，該屬于他的利益，一分沒，只是拿走了公司賬面上的代工收。

　了公司賬的代工收，本來就跟他毫無關系，他也不了，至于這部分收是歸樂檬，還是給四部，他無所謂。

　他在意的是別的利益。

　目前幾個事業部總裁里，沒人有這麼通，知道怎麼權衡大局利益。

　趙海沒有不同意的理由，他說了幾句場面話：“都是為樂檬好，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部分收確實應該歸四部，的有吳副總安排，到時我只管簽字。”

　簡杭：“謝趙董。”

　吳副總擰開大水杯，喝了小半杯下去。

　他已經做好最壞打算，到時他和秦墨嶺肯定會被董事會聲討。雖然要代工權限只得罪趙董一人，但其他董事看到秦墨嶺了趙董的利益，也會擔心有一天自己的利益被，這個時候都會主抱團去幫趙董。

　沒想到峰回路轉。

　簡杭不僅爭取到自己想要的，還又避免了樂檬斗加劇，平衡了趙海和秦墨嶺之間微妙的利益關系。

　以前他總覺得簡杭不靠譜，做事冒險又激進，今天徹底改觀。

　簡杭看向秦墨嶺，秦墨嶺也在看，兩人目相接。

　他為了四部、為了不惜得罪董事會，又怎麼可能讓他被董事會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