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妍月終于睡了一個安穩覺,這回換齊正琛失眠,而鐘董和鐘太太也沒睡好,鐘太太半夜醒來,心口堵得慌。
聽到靜,鐘董也醒來,他開燈,“你不是剛去過洗手間,怎麼又要去?”
他被吵醒了睡不著,索坐起來。
鐘太太披上外套,這次不是去洗手間,去了帽間找東西。
鐘董靠在床頭,盯著閉的窗簾,深深嘆口氣。他又想到兒今年一個人過了春節,兒不會做飯,這幾天都吃了什麼?
越想心口越悶。
鐘太太從帽間出來,抱著一摞證件。
鐘董無語,以為又要翻看舊證,“你半夜不睡覺瞎折騰什麼?”
鐘太太問他:“你還睡不睡了?”
“干嘛?”
“睡不著就去書房,我們商量著擬份離婚協議書。”
鐘董懵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鐘太太嘆氣,“這一個多月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反思我自己,發現我這個媽當得太失敗。我要是跟你離婚了,妍菲和妍月不會不搭理我,我不能再跟你同流合污。”
“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同流合污!”
“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你明白就行。上綱上線就沒意思了。”
鐘太太不想跟他吵,也沒力吵。
“你天天嫌棄兒,現在們不回來了,你正好落個清靜,等我再搬走,你更清靜。”
“...我什麼時候嫌棄們了?”
“心里。你太貪心了,恨不得其他孩子所有的優點們都得有。們哪里又不好了?不作不敗,姊妹倆從來不吵架,從來不讓我心,認認真真工作,你還是不知足。”
鐘太太抱著證件去書房,剛走到門口,鐘董對著的背影解釋道:“我也不是真的嫌棄,我天天累死累活為了誰啊,不就是想給們攢點資本,讓們氣一點嗎,婚姻也沒那麼靠得住,哪天真要離婚了,至不愁吃喝,不用心下半輩子。”
鐘太太在門口站定,沉默了好一會。
“我有時不知道是孩子的幸福重要,還是我們當父母的總是以過來人的份,把那些所謂的婚姻風險提前規避掉更重要。”
鐘董也沉默。
鐘太太還是堅持離婚,不離見不到兒。
鐘董:“你做事靠點譜,別不就要離婚,你這麼做跟要挾孩子有什麼區別?”他放語氣,退讓,“趕回來睡覺,等緩一緩,我找妍月去道歉,行了吧?”
鐘太太頭昏腦漲,也覺得自己糊涂,真要離婚,只會讓兒更糟心。
這一夜,沒睡好。
翌日。
一直到八點十分,鐘妍月才醒。幾個月來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第一次不是因為難過醒來,都是褪黑素的功勞。
還想再躺一會,翻個,冷不丁看到床上有個人,嚇得心臟驟。
昨晚齊正琛回來居然一點靜沒聽到。
被剛才那麼一嚇,好不容易醞釀的困意瞬間全無。
齊正琛睡得正,鐘妍月盯著他看了看。
從來沒細看過他的五,以前沒機會看。
簡杭危機公關那次,跟他上了熱搜,網友都說他看上去風流不羈,像花花公子,沒想到是個深暖男。
鐘妍月今天認真看了看他這張臉,是好看,男人味十足。
只可惜,路坎坷。
要轉過去睡,齊正琛醒了,四目相接。
可能是心里都有人,就算盯著他看,也沒有被他當場抓包的尷尬,他應該也是這麼想,所以眼神平靜。
齊正琛在想,是不是過他在看談沨。
鐘妍月打破沉默:“什麼時候回來的?”
“兩點半。”他嗓音有著剛睡醒的沙啞。
鐘妍月點了下頭,問別的顯得多余,掀被子起床。
洗漱過,去帽間換服,看到首飾臺上的禮。
齊正琛起床,進來找服,見盯著那份紀念品看,他說:“他們都買,我順帶買了一份,隨手拿的。”
沒挑款式。
他只給許知意心挑禮,其他人的都是湊合。
不管怎樣,也是一份心意。
鐘妍月道謝,把紀念品放到儲格里。
了,去廚房做飯。
齊正琛從來不在家吃早飯,只準備了自己的那份。十分簡單的早餐,一杯牛,兩個水煮蛋,還有半個蘋果。
正吃著,齊正琛換好服出來。
“你早飯就吃這個?”他驚訝。
鐘妍月道:“營養足夠。”
齊正琛坐下來,打電話給餐廳讓送早餐過來。
鐘妍月小聲說:“不用我的那份,我吃飽了。”
齊正琛對著手機:“只要一份。”
掛了電話,他看向,“你昨晚吃褪黑素了?”
鐘妍月頷首,切開煮蛋抹上番茄醬。
他道:“如果不是倒時差,睡覺盡量不要依賴藥。”
“沒依賴,昨晚第一次吃。太累了,睡不著。”鐘妍月跟他商量,“要是你哪天沒空回來,你提前跟我說,我回我自己公寓住。這邊太大,我一個人住在這有時半夜醒了害怕。”
齊正琛不是沒空回來,有時候不想回,路過哪邊的房子就在那里住一晚。
他應了聲,“嗯。”
婚后,他第一次和坐在餐桌上吃早飯,難得今天不去公司,他也沒什麼事要忙。他只知道跟岳父鬧了矛盾,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鬧這樣,總不能一直不回家,他跟聊起,“什麼時候回家看看?我跟你一起回去。”
鐘妍月頭也沒抬,“這里也是我家。”
齊正琛心頭涌起一陣歉疚,因為他從來沒把這里當過家。經常會忘了自己已經結婚,還有個妻子。
工作之余的時間,他的心思都在許知意那里。哪天不順心了,什麼項目遇到了困難,他都會暗中幫解決掉,再也騰不出時間去關心一下鐘妍月。
他想了想,結婚至今,他為鐘妍月做過什麼。
只在樂檬出了輿論危機時,不得已的況下,他發了那條幫追星的聲明。知道沒早飯吃的時候,花錢請了廚師。
除此之外,再也沒多問過。
“你想沒想過,以后日子怎麼過?”他主問道。
鐘妍月搖頭,又多了一些番茄醬在蛋上,“現在這樣好。”
不想再去改變,不想再去付出。
剛領證那天,以為開啟了一段新生活,還特意買了巧克力送給秦墨嶺,想著以后或許能向秦墨嶺取取如何經營婚姻的經。
那天是高興的,很多年沒那麼高興過,也沒那麼輕松過,甚至看到簡杭時,都沒有了怨。
但齊正琛似乎沒有那個意思,他還想著心里的那個人。
于是迅速收起了不該有的想法,又回到過去的死循環里,越陷越深,怎麼也走不出來。
而現在,不想再走出來。
打算就這樣了。
沒有恨,沒有背叛,活在回憶里也不錯。
有些人能靠回憶過一輩子,也可以。那四年,每天都是開心的。
齊正琛反問:“靠著褪黑素才能睡覺,就是你所謂的好?”
“消化緒得有個過程,昨晚我跟殷擎和婁征一起吃飯,聊了很多,等上班,我就開始忙起來了,沒時間再想別的。”
鐘妍月讓他放心,“我不會自暴自棄的。我打算換一種方式生活。不影響到你,也不影響我自己的健康。”
頓了下,說:“為了我姐,我也不會再消沉下去。”
鐘妍月又道:“以后我不會再吃藥,昨晚是遇到我爸,心很差,怎麼也睡不著,就吃了兩顆。”
齊正琛不再勸,的事不是勸了就有效果。
他就是個例子。
鐘妍月說不吃藥就沒再吃,實在睡不著時起來跳瘦,跳到汗流浹背,沖個澡再睡覺。
自從那天跟齊正琛說了以后他要是沒空回來,提前跟打聲招呼,他連著一個月每晚都回公寓。
但也不怎麼說話,各忙各的。
三月初,天氣回暖。
鐘妍月今天正常時間下班,姐姐最近忙項目,快兩個星期沒看到,昨晚姐姐告訴一個好消息,升級當小姨了。
買了一束花,去萬悅看看姐姐。
鐘妍菲看到妹妹,驚訝又驚喜:“你怎麼來了?”
抱抱妹妹,“我打算這兩天不忙了去看你呢。”
鐘妍月把花放在姐姐辦公桌上,笑笑,“我今天不忙。”
鐘妍菲看看手表,糾結道:“我跟談沨約了六點鐘談事,他應該快過來了。”還是萬悅集團在蘇城的那個并購項目,接近尾聲,需要對接的事多。
鐘妍月故作輕松道:“那我回去了,不影響你們聊工作。”
鐘妍菲沒多留妹妹,妹妹已經結婚,不合適再跟談沨見面。
“開車慢點。周末到我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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