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瞇起雙眼,重新審視著。
就好像第一天認識一樣。
音承認自己最近看起來是很反常。
沒有之前黏著他了。
可的轉變早有跡象,并不是今天突然對他疏離的。
只是他的心不在上,沒發現而已。
其實在知道他跟接吻時的是葉絮胭的小名時,就不想再靠近他了。
生理上的反。
音沉默之際,顧衍似乎想通了什麼,問道:“你是不舒服嗎?”
音自然對這個現的理由卻之不恭:“嗯,肚子有點難。”
顧衍神恍然,恢復了一貫的溫和,似乎對的話不疑有他。
邁著從容的步伐向外走。
剛走出去兩步,他狀似隨意的回頭,語氣淡淡:“你什麼時候去的酒吧?”
他指的應該是謊言中的那個MUI BAR。
終于他要替兄弟興師問罪了。
音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怎麼圓上這個謊言。
一邊捋著謊言的思路,一邊隨口敷衍道:“只是路過。”
顧衍睨著:“只是路過,沒進去?”
音略有迷茫地點點頭。
然后便見顧衍收回視線向前走去,狀似質問完畢。
快要耗盡腦細胞的音:……就這?
顧衍果真沒再追問半個字,讓把車推掉,他安排車送回家。
音剛撒完謊,有點心虛,只能按照他的話做,然后站在宴會廳門口等他。
等得有點無聊。
穿了一晚的高跟鞋,腳有點累。
尋了一圈,看中了不遠的一個長椅。
長椅前有個灌木,正好遮住了的視線。
也遮住了別人的視線。
音剛把鞋子掉,便見顧衍的一眾好友慢悠悠地自宴會廳走了出來。
站在臺階上四張。
應該是在找自己。
音了然,卻懶得現跟他們斡旋。
他們不論怎麼討厭,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畢竟,名義上是顧衍未婚妻。
許是沒看見,有人問:“黏人呢?”
音:……
原來私下他們是這麼稱呼的。
還切。
“估計是去求顧衍原諒了吧,剛剛辦的那件事真夠蠢的,顧衍肯定得趕回家啊。”
“也沒準是去跟顧衍理論了吧,周孟不是說,顧衍昨晚去雪場了?”
“理論?敢嗎?”
音慢慢轉著腳踝緩解酸痛,頷首肯定著他們的分析。
真是邏輯嚴謹呢。
幾個吃瓜群眾仗著外面沒人經過,繼續肆無忌憚地討論著。
直到顧衍出來才噤了聲。
顧衍四環顧。
音看準時機,站在長椅上,沖著顧衍揮了揮手。
滿意地看著眾人彩紛呈的神。
小小報復了一下,音見好就收,準備穿上鞋走人。
但灌木叢后沒有亮化,長椅下漆黑一片。
蹲在椅子上,起長擺,下一只腳,卻怎麼也夠不到鞋子了。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纖細的腳踝。
音一驚,抬頭與顧衍鏡片后那雙深邃的眸子對上。
剛想回腳,一只鞋子就穿到了的腳上。
顧衍維持著半蹲半跪的姿勢,將另一只鞋也舉了起來。
音一時怔住,看著他出的手掌,配合地出另一只腳。
他的手心炙熱,完全包裹住的冰涼的腳踝。
另一只鞋子也被緩緩穿上。
他朝出手,音將手搭在他手心上站了起來,不覺咽了咽口水。
幸好夜夠深,才能沒暴泛紅的耳。
真不是當初隨意了芳心。
實在是顧衍這人太有毒,劇毒。
讓能輕易沉溺在他的溫中。
時至今日,明知他沒心,卻還是不為他這樣的舉臉紅心跳。
直到坐上了顧衍安排的車,音才平息了心緒。
探頭看了看外面,勉強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看起來病怏怏的。
裝病得裝到底。
裝完病音想要關上車窗,顧衍卻單手擋在玻璃上,車窗又降了了下去。
他遞過來那個白禮盒,淡聲道:“送你的。”
音面微變,頓了頓才接過了禮盒,角扯起,笑意不達眼底:“謝謝。”
正當以為他想會說什麼時,他卻一言沒發地收回了手,只低聲說:“好好休息。”
——
回到顧衍家時,已經過了晚飯點了。
音不喜歡麻煩阿姨給單獨再做一頓。
隨便買了一包海鮮味泡面,在冰箱里拿了蛋和四只凍蝦,做了份豪華版泡面。
顧衍爸爸不在了,他媽媽是集團董事長,平時非常忙,一周都難得見到一面。
顧衍還有個妹妹顧星月,比音大兩歲,今年上大三。
因為學校在北城,所以周末經常回家來住。
現在應該在樓上的房間里。
一碗面下肚,音覺得胃里暖暖的,收拾好碗筷也回了房間。
推開門,月過明亮的落地窗投在又大又宣的雙人床上。
窗前還擺放著一個藤椅和一張小圓桌,致的小壁燈在暖黃的壁紙上,兩側的床頭柜上還擺放著兩盆小仙人掌,床對面是的學習桌。
這間房住了一年多。
每個角落,每個細節都是心的布置的。
把顧衍給的禮盒放在桌子上,盯了半晌,還是打開了。
里面不出所料,是個雪護目鏡。
他去雪場給葉絮胭慶祝生日,怕被人說閑話,給帶個護目鏡當禮,就可以掩人耳目了?
音將護目鏡收到屜里,沒再看一眼,隨手挽起長發,拿起在書桌上的發圈扎好。
然后把垃圾袋打包,準備去樓下扔掉。
剛開門就看見顧衍的妹妹顧星月從樓梯上來,兩人個面對面。
只對視一眼,音就把視線移開,想要錯開下去丟垃圾。
卻被顧星月搶先一步攔住了去路。
仰起頭,頤指氣使地看著質問道。
“我哥呢?”
顧星月對音一向態度惡劣,從來沒稱呼過的名字。
音不想與顧衍家人有沖突。
一直裝得很順從乖巧。
但,現在都要走了,還裝什麼裝?
“沒回來。”
音淡淡地說完便準備繞開下樓,顧星月又挪了腳步擋在面前。
顧星月皺眉看著,覺出今天有點反常。
平日里總是乖乖巧巧,自己說什麼都一副好脾氣任拿的樣子,還會主關心。
今天怎麼見到連個笑臉也沒有?
顧星月語氣很潑辣:“你擺這張臉給誰看?”
音掀起眼皮:“看不出我不想搭理你嗎?”
顧星月被嗆白得一時愣住了。
緩了半晌,似乎想通了什麼,盡管說出的話還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欠揍模樣,可語氣里不難聽出那一的憐憫。
“又被我哥甩了?”
音懶得理,繞過準備下樓。
顧星月追上去喊道:“喂,作業我發你郵箱里了,你想著幫我寫。”
音頓足回首,嘆了口氣:“作業,恐怕你以后得學著自己寫了。”
顧星月被這聲嘆息弄得怔住,甚至忘記問為什麼。
其實顧星月人不壞,就是從小被母親冷落,極度需要別人關心和關注。
顧衍看似溫,實際跟他媽一樣冷漠。
所以很輕易就知道如何獲得顧星月的好,只是,現在不想做了。
扔完垃圾上樓,沒再見到顧星月的影。
估計回房間懷疑人生去了。
倒完垃圾回來,音拿出模擬卷紙準備做一套。
掏出手機準備定時,大提琴老師卻發來信息,詢問這周的排課時間。
音為了教學質量,當初報了全市最知名的老師。
跟葉絮胭是大學時期的同校校友,一學年的課時費就要六萬。
都要謝周子學的贊助。
高二學了一年,高三又了一整年的課時費,現在才上了五個月的課。
想了想,找出來繳費協議,快速瀏覽了一遍,找到了退課條款,才給老師回了信息。
要把剩余的課都退掉。
老師倒是挽留了幾句,說是個學大提琴的好苗子云云。
音面無異,堅持退課。
只要想學,學什麼都是好苗子。
老師勸說無果,最后同意了退款,過兩天就會將剩余的3萬元退回。
音算了一下,目前還有1萬多存款,加上退課和周子學即將到賬的,還有第三名的獎金1萬。
正好能湊個十萬整。
大學的學費和日常花銷應該夠了。
音在記賬本上寫寫畫畫的,終于滿意了,把本子放回屜里。
目卻在屜底層的一張銀行卡上頓了頓。
那張卡是顧爺爺給的。
里面每個月都會定時打進來十萬元,是顧爺爺給的生活費。
逢年過節還會額外給不菲的紅包。
音承認自己不是什麼真善的人,但面對白發蒼蒼滿臉慈的顧爺爺時,極力推卻了那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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