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深城醫院之後,喬遇馬不停蹄的去安排傅時年做一系列的檢查,蘇木寸步不離的守著,期間江北來看過,不由的也鬆了一口氣,或許每個人都是這樣,只有親眼看見了這個人,才能相信他是真的回來了。
之前擔心傅時年倒沒覺得什麼,可此時江北冷靜下來之後才覺得的位置有些尷尬,因為傅時年的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所以容深和紀南風都沒有離開,而江北此時卻剛好站在兩人的中間,左邊是紀南風,右邊是容深。
沒有什麼特別想逃的想法,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要讓江北和他們說什麼,卻也是說不出來的,在心底嘆息一聲,突然覺得很是可笑,畢竟從一開始就想要做一個不管在任何方面都乾淨利落,瀟灑的強人,可是事與願違,竟然把自己活了如今的模樣。
邁步離開的時候,容深卻先一步開口了:
「小北。」
江北停下腳步,紀南風就站在自己的側,眼角的餘甚至能到紀南風因為容深的這個稱呼而將視線停留在了自己的上,沒看過去,所以也沒有辦法去分辨這樣的一個眼神究竟包含了怎樣的一種緒。
有想過不理睬,可終究還是應了聲,回過頭看著容深:
「有事?」
「有些話我想對你說,方便嗎?」
這好像還是容深第一次跟自己如此客氣,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是什麼想法,想要做什麼,他都不在乎,直接做決定,最多也只是通知自己一聲,像這樣徵求自己的意見,是從來沒有過的。
但江北並沒有因為容深的這次改變就立刻應下來,看向了紀南風,紀南風大概沒想到江北會在這個時候看向自己,微微愣了一下,幾秒后他似乎反應過來,江北好像是在徵求自己的意見。
說不清楚是什麼覺,他們結婚這麼久,婚前也說的清清楚楚,彼此並不干涉對方的生活,所以江北要做什麼,從來不會告訴自己,而自己想要做什麼,江北也不會過問,他們好像是在演戲的陌生人,除了偶爾在床上的瘋狂。
江北的這個反應讓紀南風有些激,約約之中他好像明白江北這麼做是因為什麼了,但因為太過不可思議,所以一時並不能確定,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是要講一些風度的,大方的告訴江北『去吧』,但上卻並不想這麼做,雖然說他和江北之間也是一種近乎畸形的狀態,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妻子不是嗎?
看現在江北的狀態好像自己只要說不要去就會同意一樣,那……要不要試試。
畢竟他是真的不願意江北再和容深扯上什麼關係,雖然他之前已經做好了放手的準備。
只是話到了邊,卻又變了:
「你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江北的目有些意外,但沒等紀南風看的更清楚,江北就收回了視線,邁步離開了,容深看了一眼紀南風,甚至禮貌的跟他點了點頭之後才緩緩跟上了江北的步伐,紀南風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影,心裡就像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的不過氣。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終究是自己答應的,他自己也預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卻依然這麼做了,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潛意識中他有自的份在吧。
江北和容深並沒有走太遠,容深也沒有遠走的打算,畢竟現在天氣不好,江北又懷著孕,加上這幾天肯定沒有休息好,容深也不想太累。
容深意識到自己有這樣想法的時候,他和江北已經坐在了醫院便利店靠窗的椅子上,面對面的位置,他給江北要了一杯熱牛,此時江北正低眉順目的捧著牛,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強迫了江北之後,沒有對一而再再而三的迫,而是像現在這樣照顧的心,諒的,設地的為著想,會不會就不會想要離開,會不會邊那個名正言順的位置就不是紀南風,而是自己。
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蛋,沒有如果。
容深在心底嘆息一聲,開了口:
「什麼時候預產期?」
江北抬眸看他一眼:「還有一個月。」
「男孩孩?」
「男孩。」
容深笑了笑:「好,從此以後就是兩個男人一起保護你了。」
這句話江北不知道怎麼接,所以沒有說話,容深看著,往後靠在了椅背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靜默了將近五分鐘的時間才自嘲的笑了笑:
「明明已經做好了決定,可竟然到了現在還是說不出口,江北,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嗎?」
江北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淡淡的輕抿了一口熱牛:
「我不知道。」
「你不相信。」
「我不是你,所以你是什麼想法我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沒有見過像你一樣的喜歡方式,所以我也不確定,或許你是喜歡的,但我於你而言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你學會怎麼用正確的方式喜歡一個人。」
容深回過頭來看著江北:
「你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這些話你早應該跟我說了。」江北回視著容深的視線:「當初你讓我走,眼睜睜的看著我和紀南風結婚,我以為那就是結局,卻沒想到你還能反過來說讓我回去的話,容深,我們之間雖然發生過很多事,但終究是在一起生活了2年,我們還是了解的,你不是會回頭的人。」
「我不會回頭,但我的確為你回了頭,你還不相信我喜歡你嗎?」
「就算我相信,能改變什麼呢?」江北緩緩笑了笑:「我已經結婚了,我也有孩子了,什麼都晚了,回不去了。」
「你喜歡紀南風?」
「不喜歡,就像我和你在一起也不喜歡你一樣,但不管是和你在一起,還是我選擇了紀南風,你們兩個人似乎都沒有給我選擇的餘地,我曾經篤定自己會把自己的生活過的彩紛呈,但結果卻是一團麻,我曾經想有一個人白首到老,結果卻兩個男人不清不楚,所以人還是不要給自己立什麼人設,否則到頭來,臉都不知道要被打的多慘。」
容深緩緩笑了笑,但這個笑卻並沒有到達眼底,彼此靜默片刻之後,容深開口:
「對不起。」
經過了剛才容深的反常,原本江北覺得不管他接下來再說什麼,自己都不會有意外的神,但事實上這三個字的驚悚程度不亞於一個厲鬼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以至於江北的表出現了片刻的獃滯,容深看著這般模樣,微微笑了笑:
「怎麼?看你這麼驚悚的表,是覺得我的字典里沒有這三個字?」
「你真的不太像是會說出這三個字的人。」
「不常說,但不代表不會說。」
江北緩緩笑了笑,冷靜下來的似乎也明白了容深的『對不起』是因為什麼,有些話沒必要說的太明白,彼此明白就好,江北呼出一口氣:
「如果我們此時的對話是發生在7個月之前,我覺得我不會原諒你,你把我的世界攪的天翻地覆,完全變了樣子,我不殺你都是好的,絕對不會原諒你,但現在我覺得一切都沒有那麼重要了,就算我不原諒你,就算我把你殺了,可發生的事終究還是抹不去,所以我想原諒你,也放過自己,我們都不要再活在過去了。」
容深的視線落在江北圓圓的肚皮上:
「是因為這個孩子嗎?」
「是,以前我沒覺得多喜歡孩子,可他在我肚子里的時間越來越長,我的喜歡也越來越多,我沒辦法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容深不該再有其他別的想法,但到了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的有了一個假設,如果,如果說和江北在一起的那兩年,他不顧一切的讓江北懷上自己的孩子,那麼是不是也就認命了?是不是也就不想著離開的事了,那麼之後的一切事都不會再發生。
他們或許一開始別彆扭扭,但終究還是會妥協在有了孩子的家庭中,之後也會因為孩子而漸漸的接這一切?
那樣的一個畫面,容深只要想到就會覺得很,但是現在的他也只能想想了,他擁有過江北,但現在的他的的確確的已經是錯過了,且再也不能重新擁有。
「之前我聽說你有離婚的打算,現在呢?應該沒這樣的想法了吧?」
「你是不是在盼著我離婚?」
「我如果這麼說的話,你會不會覺得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很假。」
江北點點頭:
「會。」
「我的確覺得紀南風不適合你,以前我沒給你選擇的機會,但紀南風是你自己選擇的,所以我不會給你什麼意見,你自己決定就好,但我希你不要委屈自己,就當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知道。」
容深輕應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事實上他也沒什麼話要和江北說的了,想說的那些以現在兩個人的關係來看未免有些不合適,所以也只能在心底了,不經意的轉頭看向窗外的時候,才發現紀南風正站在不遠的樹下,正看著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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