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神智不清的小林步槍走火,流彈飛誤殺了三個戰友,我來不及多想,一咬牙關,端起手中的步槍三個點,擊倒了在火中痛苦掙紮的小林、二班長和老趙。
步槍子彈的出膛聲在山穀中回響,由於山穀很狹窄,再加上大冰川鏡面一樣的冰壁,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大音箱,槍聲、喊聲、哭泣聲在山穀中擊起一波又一波的回聲,久久不絕。
我一時間還沒有從親手殺自己戰友的痛苦中解出來,滿腦子都是他們生前的音容笑貌,忽然覺得頭上一涼,才回過神來,用手了一下,原來是一片雪花落在我的額頭。
太掛在天空中閃爍著耀眼的芒,這時候不可能下雪。我心裡咯噔一沉,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終於雪崩了。”
這時在三個死去戰友還在燃燒的上,各飛起一個藍火球。此時此刻已經不用再對開槍有所顧忌了,尕娃的槍法是小分隊員中最準的,他端起步槍,瞄也不瞄,抬手就是三槍,每一槍都正中火球的中心,裡面的瓢蟲遠沒有子彈的口徑大,蟲整個都給子彈打沒了,火焰也隨之消失。
經過這一番短暫而又殘酷的沖突,我們班八個士兵,加上二班長、指導員一共十個人,現在還活著的只剩下我和大個子、尕娃三個士兵,再有就是劉工和寧兩個知識分子。
頭頂上落下的雪沫越來越多,天空中傳來轟隆隆的響聲,整個山穀都在震,我抬起頭向上了一眼,上面的雪板卷起了風暴,就像是白的大海嘯,鋪天蓋地地向我們滾下來。
大個子拉了我一把,道:“老胡!媽拉個子的,都這時候了你還看啥玩意兒啊,趕撂吧!”
我們的位置是於山穀中間,雪崩肯定會把整個山穀都填平,本就沒地方可跑,但是到了這生死關頭,人類總是會出於本能地要做最後一次掙紮。
寧早已被嚇得昏倒在地,大個子把扛到肩膀上,我和尕娃兩個人連拉帶拽地拖著劉工,往大冰川的對面跑去,指著能在雪崩落下來之前,爬到對面稍微高一些的山坡上,去爭取這最後的一線生機。
在最絕的時刻,我們也沒有扔掉手中的槍,槍是軍人生命的一部分,扔掉槍就意味著扔掉了軍人的榮譽。但是別的東西都顧不上了,各種設備都扔掉不管,想把上的背包解開扔掉,但是匆忙之中也來不及了,五個幸存者互相拉扯著狂奔。
那雪崩來得實在太快,排山倒海席卷而來,山穀一時間地山搖。
我以前聽人說起過雪崩的形,但是萬萬沒有想象到,天地間竟有如此威力的銀巨浪,這一下人人心如死灰,就算再多長兩條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