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小男孩直接上手拽住就掏出二維碼:“給點吧,姐姐。”
姜暮沒想到小男孩手勁這麼大,扯得雪紡衫都變了形,趕忙拉住領口剛準備回過頭瞪他,就見不遠或蹲或站著四五個青年,里叼著煙笑得一臉不懷好意,還有人拿眼神惡狠狠地警告,而邊的小男孩再次出聲:“隨便給點,放你走。”
姜暮的臉漸冷,意識到那群人和小男孩是一伙的,這個小孩才敢如此肆無忌憚,自己恐怕被盯上了,心頭閃過一抹恐懼,在這個人生地不的地方,那群人要是跟著自己,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于是拿出手機準備掃碼破財消災,忽然半空中過一枚打火機直接砸到小男孩的腦門上,隨即打火機掉落“砰”得一聲在地上炸裂。
別說這個小男孩,就連姜暮都被驚了一跳,兩人同時朝左邊去,就見路邊上停著一輛白大眾,一個材高大的男人靠在車門上面無表地盯著那個男孩。
小男孩在看清那人后,臉忽然一僵,下意識回頭向后那群人,此時,靠在車門上的男人也將視線緩緩移向那群年,漫不經心地朝那群人說了句:“巡警過來了。”
那幫不良年罵了聲“”拔就跑,小男孩見狀顧不得姜暮也趕跟了上去,南廣場再次恢復平靜。
姜暮愣了一下,再次將目落在那個靠在車門邊的男人上,如果沒記錯,這輛車從出站就一直停在那里,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站在那里打量了多久,看著茫然到失落再到慌,像在看一場笑話嗎?
就這樣四目相對了幾秒,男人突然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瞧了一眼:“準備愣到什麼時候上車?”
陌生的聲音,陌生的樣貌,然而那個男人上卻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悉,姜暮有些難以置信,不睜大了眼珠好像這樣就能將男人瞧個遍。
隨即推著行李大步朝那人走去,剛停在路牙邊,男人就拎起的行李直奔后備箱將東西放了上去。
姜暮沒有上車,站在路牙邊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男人穿著白略的T恤,抬起行李箱時,臂膀的線條清晰僨張,短碎下是一張朗俊的廓,完全就是個男人的樣子,似乎已經找不到記憶中重疊的部分。
男人合上后備箱見姜暮還杵在車門邊,略微挑了下細長的眼皮,幾步朝走來隨意侃了一句:“怎麼不上車?還要我給你開車門啊?”
說完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單手搭在車門上,淡淡地睨著:“請。”
這個“請”字說的毫不紳士,甚至有些吊兒郎當的諷刺,姜暮盯著他,手心有些冒汗,剛準備開口,突然嗓子啞了,不自然地清了清,男人站著沒,目回視著,似乎也在觀察的一舉一。
直到姜暮重新開口,謹慎地問了句:“你…你是靳朝?”
男人聽見的問題,先是低了下頭,隨后輕輕扯了扯角,才重新抬起視線,目筆直有力:“不認識了?”
一句話說得姜暮臉上攀上一紅暈,靳朝不打算繼續讓窘迫下去,直接了當地說道:“靳強讓我來接你。”
聽見爸爸的名字后,姜暮不再僵持,坐進副駕駛,乖乖系上安全帶,看著靳朝從車前大步繞回駕駛座發了車子。
邊是曾經最悉的親人,是自己掛念多年的哥哥,其實這麼多年姜暮有很多問題想問他,比如他為什麼沒再聯系?這麼多年過得還好嗎?當年的信有沒有收到?還是他也搬了家?又或者為什麼沒有回來?
答應好回來看的,他從來沒有食過言,為什麼這一次食言了?
可自從得知靳朝和自己毫無緣關系后,這些問題似乎逐漸也得到了解釋,再也問不出口。
兩人坐在一個閉的空間里,這種陌生完全不亞于讓姜暮單獨面對一個不認識的年男,姜暮坐得筆直,雙手拘謹地放在膝蓋上,余不時瞄著邊的男人。
他單手掌控著方向盤,很練的樣子,幾個路口后遇上了紅燈,倒計時六十秒,靳朝拿出手機隨意弄著,姜暮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靳朝沒有抬頭,卻似乎覺到的目,問了句:“從北京轉車來的?”
姜暮規規矩矩地“嗯”了一聲。
“怎麼去北京的?”
“也是坐的高鐵。”
“幾點出門的?”
“早上六點半。”
“家門鎖了嗎?”
“啊?鎖了。”
靳朝收了手機,撇了一眼,看著一問一答坐姿端正的乖巧模樣,突然“嘖”了一聲,然后重新發了車子。
姜暮不知道他這一舉是什麼意思,也不好意思問,只能將視線默默地移向窗外,現在應該是下班高峰期,但是這里的街道上車子并不算擁,靳朝一路上將車子開得飛快,為了搶紅燈幾個拐彎差點把姜暮的心臟甩出去,默默拉住車門張地盯著前擋玻璃。
又一個紅燈的時候,靳朝側頭看了眼指節都握白的小手,不嗤了聲:“怕什麼?”
姜暮尷尬地松開扣在車門的手,問了句:“剛才車站那群人,你認識?”
靳朝反問了一句:“你看我像認識?”
姜暮還真用余看了他一眼,剛才那個小男孩在看見靳朝后,明顯臉都變得不一樣了,很難說他不認識那群人。
在姜暮的印象中,哥哥績很好,從小學一路到初中都是學校的尖子生,他的房間有很多書,記得哥哥小學五六年級就能看懂很多深奧的名著了,他喜歡看二戰題材的小說,還有中國近代史相關的書籍,他跟說過淮海戰役,也告訴過南北戰爭的起因,在的記憶里,哥哥是個很厲害的學霸,他未來也一定會為一個有出息的人才。
在姜暮的幻想中,現在的哥哥也許大學畢業,也許要考研了,穿著干凈的白襯衫,可能還戴著副眼鏡,儒雅又有學識。
可邊的這個男人,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上的白T恤袖口還有不明的黃黑污漬,沒有讀書人的文雅,反而渾散發著干的鋒芒,和想象中的樣子大相徑庭。
似乎是察覺到姜暮停留在他袖口的目,靳朝干脆直接將短袖往肩膀上一卷,了無袖,黃黑的污漬被卷了進去,出古銅的,充斥著一種野的力量。
姜暮不好意思再看,瞥過眼去,靳朝對說:“那就是一群不的混混,跟打游擊一樣經常蹲在火車站附近,專門挑你這種一個人出站的的,要點錢打打游戲胡吃海喝。”
“警察不管嗎?”
“怎麼管?明著要錢暗著搶劫,沒看出手的是個小孩,要的都是十塊八塊的,還能拘了他不?遇到了頂多攆走,以后上這種事,虎一點。”
姜暮滿頭問號:“怎麼虎?”
靳朝將方向盤一打,車子停在路邊后,他回答:“打我電話。”
“......”
說完他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姜暮愣愣地看著他,翻出手機找到那條“南廣場出口”的信息,把這個陌生號碼默默存了起來,備注“哥哥”,然后抬起頭看見站在店鋪門口的男人,記得靳朝比大五歲,那麼現在應該23了,泛白的牛仔下是修長的雙,他有多高了?他14歲那年就有一米七了吧,現在看上去好像都有185了,那陌生的背影讓姜暮有恍惚。
于是再次低下頭,又默默把備注換了:靳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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