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低下頭翻開文綜的卷子,潘愷見不說話,繼續絮絮叨叨著:“你別張,明天考試要是我們分在一個班上,我想辦法幫你。”
“……”我謝謝你了。
說完他突然想起什麼,話鋒一轉突然湊近小聲對姜暮說:“對了,你上次不是提到一個人頭七嗎?我知道那人是誰了。”
姜暮握著筆的手頓住,抬起眼盯著他,潘愷見姜暮終于有了反應,將自己的板凳往這里一拖,對說:“昨天我在小區附近跟人打球,那幾個人正好是前幾屆附中畢業的,有人提到這個名字,我還特地向他們打聽了一下,說是前面好幾屆的一個學長,玩車子的,他們還有個托車車隊,經常跑野賽,那個人之所以頭七,是因為速度太快,遇到他的人必死無疑,連頭七都過不了。”
姜暮神微滯,早上坐在靳朝托車后座那飛一般的覺猛地涌上心頭,突然就跟潘愷的話串到了一起,那練的彎和預判超車的確像個如火純青的老手。
潘愷接著道:“據說這個人當初名頭很響,別說在附中,整個銅崗玩車子的都知道他,最風的時候,周圍幾所高中的生都來附中堵他。
不過后來那批人車子被查收了,之后也就消停了,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高考前一兩個月這個人突然消失了,學校的人再也沒見到過他,說是后來連高考都沒來參加,可惜的是這個頭七的居然績還不錯,當初就是沖不上清北復浙科南,也是兩財一貿航開濟的料,傳奇吧?沒想到我們學校還出過這號人,對了,你好好打聽這人干嘛?”
上課鈴響了,潘愷只得拖著板凳回位,姜暮的心卻本無法平息,怎麼也沒想到靳朝當年連高考都沒有參加。
突然想到那天他對說的話,靳昕三歲發病,往前倒推那差不多是靳朝高三時期,問靳昕發病后鬧不鬧騰?他告訴有一段時間他不在,回來的時候靳昕已經不鬧了。
所以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去了哪里?為什麼突然消失了?
一個個問題像迷霧一樣圍繞著姜暮,可很顯然無論是靳強,還是靳朝,甚至三賴都對從前那段過往三緘其口,好像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一個讓無從探究的真相,可越是這樣,姜暮的好奇心就愈發濃烈。
導致一整天幾乎滿腦子都是靳朝,無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漠不關心,想到早晨靳朝送來學校,幫拉拉鏈、系鞋帶的樣子,姜暮心里就發悶,不知道靳朝遭遇了什麼才讓現在的他沉默寡語,可他并沒有不管,縱使他表面看上去再冷漠,縱使他時常表現得滿不在乎,但姜暮不傻,能到他抑的溫度。
可要說他也是在意的,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聯系呢?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讓姜暮無法猜。
下午的時候,忍不住拿出手機給靳朝發了一條信息:你早上說坐多路來著?
隔了幾分鐘,靳朝才回過來:6路。
起床困難戶:坐幾站?
朝:三站,銅仁里南下。
沒有多余的話,幾條信息姜暮下課時看了好幾遍,晚自習的時候,又給他發了條:你在干嘛?
靳朝這次倒是回得很快,但只有兩個字:在忙。
姜暮拍了張面前堆疊如山的練習冊試卷集發給他,配上一個“哭唧唧”的表包,表示自己也很辛苦。
剛發過去,耳邊出現一個聲音:“姜姜,你跟誰發信息吶?”
姜暮頭一抬看見湊過來的潘愷,匆忙收了手機回道:“家里。”
小他們已經下班了,一個車主急著拿車,靳朝在車行門口給這個老客戶免費灌了瓶玻璃水,手機響的時候,他落了引擎蓋,點燃一煙,靠在車行門口把姜暮發給他的照片順手點開,凌的課桌堆得連落手的地方都快沒了,他皺了下眉,剛準備走,三賴的臉突然懟了上來淡淡地飄了句:“好家伙,這麼親啊?”
他不說靳朝還沒在意,一堆試卷題冊中間還有個水杯,放大一看,水杯上映出姜暮舉著手機的人影,一個男生湊上前幾乎和挨在一起,靳朝鎖了手機將這個客戶的車給人送了過去。
姜暮那邊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靳朝的回復,以為他還在忙便沒有再去打擾他。
放了晚自習后,姜暮把東西收好轉頭對潘愷說:“我今天不回家,你別跟著我了。”
潘愷問道:“你不回家去哪啊?”
姜暮抿了抿沒說話,書包一背走出教室,剛出校門手機震了下,拿出來看見靳朝回信息了,兩個字:對面。
姜暮錯愕地抬頭向街道對面去,黑的路燈桿下靳朝長而立,影子落在腳邊,傲然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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