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早上是從床上驚醒的, 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完了,天都大亮了上學肯定遲到了, 等匆忙洗漱完沖出浴室的時候才發現, 沒有書包, 今天好像是周日。
那邊剛松下一口氣,接著想到了閃電,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套著靳朝的外套就繼續往外沖,走到維修間的時候看見靳朝和一個男人站在車行門口,他隨手發給那個男人一煙, 姜暮聽見男人問他:“什麼時候?”
靳朝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嚴肅:“過幾天,你最好往這跑。”
姜暮往外走的腳步慢了下來, 正好這時小去完洗手間回來,那個男人話鋒一轉問靳朝:“老板, 多錢?”
靳朝揮了下手:“開走吧,不要錢。”
男人對小點了點頭:“那麻煩你們了。”
小笑著回道:“打個氣,小事,下次有問題再來。”
“行。”說完男人站在車邊將手中的煙完。
姜暮走出維修間看見三賴蹲在寵店門口端著個大碗吸溜著面, 眼神倒是一直似有若無地落在那個和靳朝說話的男人上, 姜暮不又盯那人看了一眼。
男人約莫四十歲左右, 腦門很寬, 鷹鉤鼻, 穿著藏青羽絨服,腳上一雙老式皮靴, 長得神,明明背對著姜暮, 但在打量他的時候,男人警覺很高,立即轉過視線,盯姜暮看了一眼。
姜暮扭回頭問了句:“那人誰啊?”
三賴慢吞吞地收回目,又不不慢地回道:“客人唄。”
姜暮拿出手機對三賴說:“你把寵醫院地址發給我,我馬上去趟醫院,對了,昨天后來怎麼樣了?”
三賴將大碗放在旁邊,一邊找定位給姜暮,一邊對說著他回到伍石村后的況,西施果真和大結下了不解之緣,誰都不咬,專盯著大咬,奈何這只狗是三賴的,沒人敢,就拿個繩子五大綁扔在院中。
三賴趕回去的時候,大子都給西施撕了,著腚站在院子里罵街,屁上也都是狗牙印,還一個勁地說他狂犬疫苗抗能管半年,得虧咬得是他。
至于戰況,姜暮是沒有看到,但是據三賴轉述,那四個人都是渣渣,實力太弱,打了半天誰都沒把誰撂倒,要是他在,不說別的,分分鐘就能讓大跪著唱國歌。
姜暮現在已經掌握三賴這人的聊天技巧了,總之無論跟他扯到什麼,他都要想盡辦法、絞盡腦、挖空心思猛夸自己一頓,關鍵拐得還一點都不生。
但從他的話中大概能聽出來昨天四個人雖然干了一架,不過應該都沒大事,他過去的時候警察也在那邊,后來幾個人一起去了趟派出所,雖然他們狗是違法行為,但并不構犯罪,所以還是行政罰,今天萬記會來人談賠償問題。
姜暮想到萬記的人還要來,心里就不痛快,現在多看那些人一眼都覺得糟心。
三賴將定位發給姜暮后,又眼神一抬對說道:“聽說小扁昨天把你夾傷了?放心,他好日子也到頭了。”
“什麼意思?”
三賴繼續端起他的大碗告訴:“你的朝哥哥代過了,金瘋子早上找萬老板把小扁調到他那邊去了,你知道老金為什麼金瘋子嗎?”
姜暮木訥地搖搖頭,三賴笑道:“因為他瘋啊,哈哈哈哈哈……”
由于三賴的笑聲太過于魔,導致本來還在忙的靳朝一個眼神就瞧了過來,姜暮在靳朝的眼神中總覺有點莫名的心虛。
大概能回憶起來自己昨晚干了點丟人的事,例如把自己關在浴室吐了半天,不想讓靳朝聽見還趕他走,后來又莫名其妙喂他吃東西,雖然這些事不像是個正常人干出來的,但到底喝了酒嘛,喝大的人難免做出一些丟臉的事,這應該也不算個啥。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今天早上靳朝看的目帶著點不一樣的味道,有審視有研究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并且有事沒事就瞧一眼,瞧得姜暮整個人像被放在蒸鍋上一樣,哪哪哪都不自在,總覺自己可能在不知的況下干了什麼恥的事。
所以匆匆跟靳朝說了聲:“我去寵醫院看閃電,服晚些還你啊。”
說完看都不看他就往路邊攔車,靳朝還盯著的背影問了句:“你能走嗎?”
“能,沒大礙。”
說完就一溜煙地沒影了,到了醫院看見閃電的慘樣,姜暮的心又沉了下去,閃電依然閉著眼趴在那吊水,過去了它兩聲,它眼皮子了,但也僅僅是了,況很不好,想到它好好的時候活蹦跳的樣子,姜暮就難過。但現在能做的也只有讓醫院盡力救活它,別無他法。
閃電需要繼續住院,姜暮只有先回到靳強家,將服換下來,靳強正好夜班回家沒多久,昨天姜暮喝醉后,靳朝和靳強打過了招呼。
然而當靳強看著姜暮穿著靳朝的外套回來時,還是言又止了一會,對說:“你媽昨天給了我一個電話,說周六就到銅崗了,我本來想請來家里吃頓便飯,好像帶著那個外國老頭不愿意過來,反正我意思到了,不來也就算了,你最近盡量就往小朝那跑了。”
姜暮本來都準備進屋了,聽見這句話突然回過頭看著靳強:“為什麼?”
三個字問得神特別較真兒,靳強不太自然地說:“馬上不是快放假了嘛,學校的事要抓抓。”
姜暮看了靳強一眼,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進了屋。
將靳朝的服換了下來,然后把服疊好放進一個袋子里,隨后寫了會題,又看了會書,臨近傍晚的時候姜暮提著靳朝的服出了門,但是這一次沒有直接跟靳強說去哪,只告訴他一會回來。
趕去車行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一輛眼的紅跑車,萬記果然來人談判了,只不過姜暮也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小青蛇。
突然就想到那次和三賴的對話。
“有酒不可能要。”
“為什麼?”
“是萬老板兒。”
那時候姜暮還不能理解,然而此時再看見萬青,突然就明白過來三賴話中的意思了。
過去以后徑直走向靳朝把手中的袋子遞給他,聽見小青蛇對他說:“有酒,你說句話,這事怎麼解決?”
靳朝只是從姜暮手中接過袋子,聲音清冷道:“狗不是我的,你問怎麼解決?”
門口還站了兩三個男人,姜暮不認識,但也應該是萬老板的人。
小青蛇在聽見靳朝這句話后,神微僵了一下,沒有看姜暮一眼,盯著靳朝說道:“你拿個態度出來,想讓小扁他們過來認錯,還是我直接攆他們走?只要你一句話。”
靳朝緩緩轉過看著:“好啊,我一句話就可以?那讓你爸親自過來。”
萬青臉立馬變了,對著靳朝就道:“他是我爸,你就不能……”
“不能。”靳朝沒有給繼續講下去的機會。
姜暮站在靳朝和萬青的中間,能非常清晰地到兩對撞的氣流在空氣中暗洶涌著。
三賴過來把姜暮拉開對說:“幫我搭個手。”
姜暮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車行門口劍拔弩張的氣氛,西施渾是泡沫老實地站在水槽里,姜暮掉了外套擼起袖子,一邊幫西施著一邊問三賴:“萬青,是不是喜歡靳朝的?”
三賴嘲諷道:“何止是喜歡啊,就差把‘求娶’臉上了。”
聽三賴提起,姜暮才知道小青蛇和靳朝是在萬記認識的,他長得好,肯吃苦,腦子也靈活,沒多久被小青蛇注意到,便經常往靳朝那跑。
一些小工私下會開靳朝的玩笑,說他是萬家準婿,以后這銅崗萬記的產業都要便宜他了。
三賴還在絮叨著:“人就是奇怪,有酒上學那會也是,目中無人,對人冷言冷語的,就是有大把大把的姑娘湊上去,你說圖啥?”
姜暮回答不上來,因為在眼里靳朝并不是目中無人,只是更多時候他不愿意和別人走得太近,經歷過太多次分別的人總是會不自跟人保持距離,也會這樣。
于是問道:“靳朝和萬青…在一起過嗎?”
三賴沉默了好久,直到把西施上的泡沫全部沖掉才開口道:“我也不知道。”
“……”
“有酒的妹妹,哦,另一個妹妹你知道的,小青蛇替介紹的一個老中醫,效果好的,后來病控制住沒再繼續發展,之后有酒對態度好了點,可能為了謝把還請吃過幾次飯,在沒在一起不好說,反正后來出了那事是不可能來往了,就金瘋子跟你說的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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