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校尉們幹活,凡是掘開大墓,在墓室地宮裡都要點上一支蠟燭,放在東南角方位,然後開棺金。死者最值錢的東西,往往都在上戴著,一些王侯以上的墓主,都是口中含珠,覆金玉,前還有護心玉,手中抓有玉如意,甚至連門裡都塞著寶石。這時候手,不能損壞死者的骸,輕手輕腳地從頭頂至腳底,最後必給死者留下一兩樣寶。在此之間,如果東南角的蠟燭熄滅了,就必須把拿到手的財原樣放回,恭恭敬敬地磕三個頭,按原路退回去。
因為傳說有些墓裡是有魂魄的,至於它們為什麼不回,千百年中一直留在墓,那就不好說了,很可能是舍不得生前的榮華富貴,死後還天天盯著自己的財寶,上這樣舍命不舍財的主兒,也就別搶它的東西了。
最後我和胖子決定,幹他娘的,做定金校尉了!什麼不良心譴責,咱們就當良心讓狗吃了,不對,吃了一半,嗯……也不對。不妨換個角度看,現在是八十年代,不是都提倡奉獻嗎?現在也該到那些剝削勞人民的王公貴族們奉獻奉獻了。不過這些死鬼覺悟很低,別指他們自己爬出來奉獻,這種事,我們就代勞了,打他們這些封建統治階級的秋風,收拾金甌一片,分田分地真忙。
戰略方向確定了,的戰目標,以及怎麼實施還得再仔細商量。
在盜墓之風最盛行的河南、湖南、陝西這三個地方,大墓不太容易找了,而且人多的地方做事不方便,還要以種莊稼蓋房子等行為做掩護,要幹最好就去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
要是說起在深山老林中,我所見過的大墓,排在頭一位的肯定是牛心山的那座。我上山下鄉的時候還太年輕,什麼都不懂,以我現在的閱曆判斷,那座墓應該是北宋之前的。盛唐時期,多是時興以山為陵,這種風氣一直延續到宋代初期,南宋以後,國力漸弱,再也沒有哪個皇家的陵墓敢有那麼浩大的工程了。
胖子問我,你不是說牛心山裡鬧鬼嗎?能不能找個不鬧鬼的搞一下,咱們對付狗熊野人倒也沒什麼,遇上鬼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我說,第一,這世界上沒有鬼,我上次跟你說的可能是我高燒產生的幻覺;第二,咱們這是初次行,不一定非要手開山。你還記得燕子他們屯子裡好多人家都有古董嗎?咱們去收上幾個回來賣了,就省得費勁拔力地折騰了。
當天,我們兩人分頭準備,胖子去把剩下的錄音帶都理掉,我則去舊貨市場買一些必備的工,手電、手套、口罩、蠟燭、繩索、水壺,最讓我喜出外的是買到了兩把德制工兵鏟,我把工兵鏟拿在手裡,覺就像是見了老朋友一樣。
這種工兵鏟是德國二戰時期裝備山地突擊師的,被蘇聯繳獲了很多,中蘇友好時期,有一部分流了中國境。德制工兵鏟很輕便,可以折疊了掛在腰上,而且鋼口極佳,別說挖土挖巖,到了危險的時候,掄起來還可以當兵用,一下就能削掉敵人半個腦袋。
唯一憾的是沒買到防毒面,當年全國搞三防的時候,民間也配發了不六零式防毒面,在舊市場偶爾能看到賣的,今天不湊巧沒買到,只能以後再說了。此外還缺一些東西,那些都可以等到了崗崗營子再準備。
總共花了一千五百多,主要是那兩把鏟子太貴了,六百一把,價兒咬死了,劃不下來。最後我上只剩下六塊錢了,這可糟了,沒錢買火車票了!
多虧胖子那把錄音帶甩了個,又把我們租的房子退了,三賣了,這就差不多夠來回的路費了。連夜去買了火車票,我當年離開那裡的時候還不滿十八歲,十幾年沒回去了,一想到又能見到多年不見的鄉親們,我們倆都有點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