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手電筒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那紅犼四肢僵,不能反手來抓我,只是不停地甩,想把我甩掉。
我一只手牢牢摟住紅犼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黑驢蹄子往它裡就塞,在它臉上胡摁了半天,也沒找到它的在哪,自己反而被它甩得頭暈眼花,眼前金星閃,暗道不妙,再甩兩下我就先掉下去了。
黑暗中忽然眼前燈一閃,我以為是眼睛花了,定睛再看,原來是胖子和英子倆人中叼著手電筒照明,手中抬著一支從後室取出來的大狼牙棒沖了過來,他們這是想啊,我急忙從紅犼的背上跳了下來。
那狼牙棒重達數十斤,在冷兵時代屬於超重型單兵武,剛進古墓的時候,我們在後室見到過它和其餘的一些兵、盔甲、馬骨都堆在地上,估計都是墓主生前上陣所用的。
這些兵雖已長了青綠銅花,但是狼牙棒並不是依靠鋒利的尖刃傷敵,純粹是以足夠的力量使用重量去砸擊對方。胖子英子分別在左右兩側,用四只手抬起狼牙棒,把狼牙棒當作寺廟裡撞鐘的鐘錘,猛撞紅犼的前,這數十斤的大狼牙棒再加上兩人的助跑,沖擊力著實不小,嗵的一下便把紅犼撞翻在地。
兩個人這一下用力過度,累得大口氣,我似乎都能聽到他們兩個劇烈的心跳聲。
我在旁邊贊道:“好樣的,沒想到你們倆竟然這麼大的力氣,回去給你們記一功……”
話音剛落,那紅犼的竟然像是裝了彈簧一樣,又從地上彈了起來,我破口大罵:“我,真他娘的是蒸不,煮不爛啊,胖子,再給它狠狠地來一下,這回對準了腦袋撞。”
胖子也發起飆來,這回他不用英子幫手,獨自運起蠻力舉起狼牙棒猛撞紅犼,沒想到這次沒能得手,正好紅犼向前一跳,反倒把那狼牙棒撞得飛進了後室,胖子也被掀了個屁蹲兒,雙手虎口震裂,全是鮮,疼得哇哇大。
我心念一,工兵鏟都到頂棚上去了,要是想打開被棺材蓋子封堵的墓門,正好可以用狼牙棒撞擊,先去後室把狼牙棒取回來,引開紅犼,打破棺板沖出去,外邊空間廣大,有又獵槍獵狗,怎麼折騰都行,留在這狹窄的墓室裡如何施展得開。
我拉起坐在地上的胖子,三個人逃古墓的後室,後室是配室,比起主室還要低出一塊,我下去之後用電筒四下裡一照,只見那狼牙棒被紅犼的巨大力量甩出,把後室的墓牆撞出好大一來。怎麼會是而不是坑,難道這後邊還有空間?曾經聽說過有些古墓裡面有藏的墓室,莫非此間就是一室?這回可真是看走眼了。
墓牆上被狼牙棒撞出的窟窿裡黑的,用手電筒一照深不見底,似乎空間極大,是條長長的通道。
我正自驚奇,那紅犼已夾著一陣風撲進了後室,我們三個哪敢怠慢,倒轉狼牙棒想把它頂出去,然後沖出後室去砸棺板,怎料這家夥的力量遠遠超乎想象,它雙臂一抬,不下千鈞之力,我們三個人雖然用盡力氣,狼牙棒仍然又被擊飛出去,在半空翻了一圈,再一次擊中後的墓牆。
這下牆壁上破裂的窟窿更大,此時無路可走,我們只得退進了墓牆後邊的室之中,豎起狼牙棒準備接著再鬥。
紅犼卻不再追趕,只是在後室中轉圈,我長出了一口氣,用手電筒照了照胖子和英子的臉,除了胖子的手震破了之外,他們都沒什麼傷。回思剛才在墓室中的一連串惡鬥,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那真可以說是在鬼門關裡轉了兩圈。
英子忽道:“你們看看這牆上咋還有字呢?這寫的是啥啊?”
我們順著英子的手電筒線向牆壁上看去,只見有個紅的路標,上面寫著“滿蒙黑風口要塞地下格納庫”一排大字。
我和胖子對了一眼:“關東軍的要塞?”想不到鬼子要塞的地下通道和古墓的後室只有一牆之隔,再向裡邊偏半米,早就把古墓挖開了。若不是狼牙棒被猛撞到墓牆上,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這座深深藏在地下的軍事要塞了。
尚未來得及細看,古墓後室和要塞相隔的那一面牆壁轟然倒塌,紅犼已經從墓室的破牆裡面跳了出來。
胖子大罵:“我,屬他媽狗皮膏藥的,還粘上了!”說罷抓起狼牙棒就想沖過去。
我急忙攔住他說:“別跟它死磕,先找路跑出去再想辦法。”三人往裡就跑。地下要塞的通道極寬廣,地面都是水泥的,完全可以走裝甲車,只是這通道又長又寬,沒遮沒攔,那紅犼來得又極快,頃刻已跳至眾人後。
我想把黑驢蹄子扔出去阻它一阻,手在上,忽然到口袋裡還有不糯米,聽說古代金校尉們進古墓都要帶上糯米,如果中了氣可以用來拔毒,現在也可以當作暗砸它一砸。
只覺後風陣陣,惡臭撲鼻,我從兜中抓了一把糯米反手撒向紅犼,這一大把糯米如同天散花一般盡數落在了它的臉上,它渾然不覺,只是停了一停,便徑直跳將過來。
此時我們已經跑到了地下要塞的通道盡頭,格納庫(倉庫)半開著的大鐵門就在面前,想是那些關東軍撤退得非常匆忙,鐵門沒有上鎖,但是三十幾年沒有開闔,軸承都快鏽死了,我們三個跑進倉庫,各自咬牙瞪眼,連吃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終於趕在紅犼進來之前把這道厚重的鐵門關了起來。
紅犼就算真是銅頭鐵臂也進不來了,就連它的撞門聲在裡面都聽不到。這種軍事設施的倉庫大門,都是防炸沖擊波的設計,在鐵板鋼板之間還加了兩層棉被,可以吸收沖擊力。當年日本鬼子讓國空軍炸了驚弓之鳥,就連地下要塞也都建了抵大型航空炸彈的構造。那怪就算再厲害,也沒有軍的高炸彈威力大。我們在這裡算是暫時安全了,不過怎麼出去還是件很傷腦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