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隨憶皺眉,這是離開隨家以後,隨母第一次主提起那個名字。有些不忍,握著母親的手,“媽媽,不要再說了……”
隨母歎了口氣,“你從小就這樣,因為得不到,所以假裝不想要,你以為不期待,不假設,不強求,就不會有痛苦,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阿憶,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如若不如人意,你也要拿出放手一搏的勇氣。無論你現在是多麼仿徨迷茫,最終都要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問問你自己,這樣的選擇,你可後悔過?
你從小就聰明懂事,從來不需要我心,可是在這件事上,如果你真的做了錯誤的選擇就白白辜負了媽媽這麼多年教你的心了。你以為你擺了回到我邊,我就會高興嗎?”
隨憶左右為難,放在前的手攥得的,深吸一口氣強調著,“媽媽,無論怎麼樣,我都是要回來陪您的。”
隨母忽然笑了出來,“你這孩子怎麼越大越笨了呢,難道非得一天24小時都在我眼前晃才不離開我嗎?”
隨憶無言以對,在心裡,陪伴確實是這麼定義的。
“隨丫頭,你這樣累嗎?”
隨憶一臉迷茫,“啊?”
隨母寵溺的著兒的臉,似乎還是十幾年前那個小孩,“當年我和你父親給你取名隨憶,就是希你想要什麼就能隨心所的去做,可是卻沒想到會這樣。
你考慮這個,考慮那個,那你又該怎麼辦?你又為你自己考慮過嗎?你這樣算是對你自己負責嗎?
有時候,不要想太多,順著自己的心意就好。現在,你問問你的心,蕭子淵這個男人,你到底想不想要?”
隨憶臉上忽然安靜下來,沒什麼表,可是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蕭子淵這個男人到底想不想要?
怎麼會不想要?
可是,怎麼要?要得起嗎?更何況知道母親是不會離開這裡的,真的可以拋下母親跟他走嗎?
“你跟媽媽說實話,如果其他的都不管,你到底想不想要?”
隨憶被到絕境,心裡的那個答案呼之出,可是還有那麼多的顧慮呢?
“我……”那兩個字盤旋在邊就是無法說出來。
隨母突然轉了話題,“你還記不記得你外公臨終前跟你說過什麼?”
隨憶想起那個老人,一生博學,文人本清高,而他卻難得的寬容溫和,一生只得一妻一,多人踏破門檻想讓他再娶一房,都被他拒絕。
隨憶記得小的時候也曾問過外公為什麼不再娶一房得個兒子繼承家業,老人抱著小小的隨憶坐在桌前手把手教著寫字,耐心的說給聽。
外公說,不願傷了外婆的心。別的地方傷了還可以補救,可是一旦傷了心就再也沒辦法補救了。
老人在外婆離世6個月後也離世了,臨終前握著隨憶的手,安詳平靜。
“丫頭,外公以後不能在你邊了,你心裡的害怕和惶恐外公都知道,你記住一句話,以後無論遇到什麼都不要慌不要急……”
隨憶緩緩開口,和記憶中的聲音重合,“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隨母想起父親,也有些容,那個時候帶著隨憶回到這裡,老人沒有責罵沒有歎息,只是笑瞇瞇一臉平靜的說了一句,“潺兒,回來了?”
隨母回神,“那你怎麼就忘了呢?你考慮了那麼多,怎麼就偏偏忘了你的心呢?現在的你優寡斷,出爾反爾,真是辜負了你外公那麼看重你。”
隨憶的眼淚終於滾滾而落。
“回去好好想想吧。你看你在學校的時候媽媽不是也過得很好,你不要擔心。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無論怎樣,媽媽終究會有離開你的那一天,你終究是要過上自己的生活,孩子,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隨憶轉往外走,打開門又轉過,言又止的了一聲,“媽媽……”
隨母抬頭看過來,“嗯?”
“上學期在學校的時候,隨景堯來看過我……”
隨憶說完後便盯著隨母。
隨母臉上波瀾不驚,“他是你父親,去看你正常……”
“他說,要不要讓……讓弟弟來看看我們……”
隨母神如常的問,“你怎麼回的?”
“我說不要告訴他。”
“嗯,就該這麼做。媽媽累了,去睡吧。”隨母揮揮手催著隨憶離開。
隨憶關上房門,站在門口半天沒。
就算隨母臉上看不出異常,心裡還是難過的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當年割捨的痛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痊癒的吧?
隨憶著眼睛轉上樓,路過蕭子淵的房間,他還沒睡,房門半掩,隨憶不經意看了一眼,他背對著自己似乎在畫什麼圖,背影拔。
隨憶心裡一團,也沒往心裡去便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毫沒有睡意。
難道非得一天24小時都在我眼前晃才不離開我嗎?
或許一開始的定義就錯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隨憶慢慢抬手握上前的平安符,往日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回放,腦子裡都是蕭子淵,隨憶慢慢閉上眼睛,良久後呼出一口氣。
當晚蕭子淵房裡的燈亮到很晚,一心畫圖的他並不知道那一晚發生了那麼多事,這些事會對他以後的生活產生那麼深遠的影響。
第二天天一亮隨憶便起床了,見到晨練回來的隨母還有些木訥,隨母倒是毫不提昨晚的話題,笑瞇瞇的使喚去做早飯。
隨憶站在那裡沒,看著隨母笑著撒,“媽媽,你給我洗洗頭髮吧!”
隨母橫一眼,“這麼大了還讓媽媽給洗頭髮,真是的……”
雖然上這麼說,腳下已經往院子裡走。
蕭子淵下樓走到院子裡時,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隨憶側坐在矮凳上,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盆水,隨母拿著水瓢拿水淋在頭髮上,頭髮上的白泡沫慢慢被沖下來。夏日的清晨,氣溫沒有那麼灼熱,太剛剛升起來,灑滿整個小院,隨憶像個孩子一樣咯咯的笑著,隨母一臉慈。
蕭子淵看著看著慢慢笑了出來。
沖乾淨後隨母拿著巾給隨憶著頭髮,隨憶眼睛,一抬頭便看到了蕭子淵,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
隨母也看到了蕭子淵,便招呼他過去,“子淵,過來給這丫頭頭髮。”
蕭子淵欣然前往,隨憶聽了便開始掙扎,“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
隨母按住,“別,一會兒滴得滿都是水。”
蕭子淵接過巾輕輕著,隨憶背對著他坐在那裡,有些不安,臉上火燒火燎的,隨母在隨憶抗議的眼神裡走開了。
蕭子淵手下作沒停,笑著問,“你張什麼?”
隨憶馬上撇清,“沒有啊。”
蕭子淵給完了又拿起梳子給梳了梳頭髮,“拿來。”
隨憶想要轉頭去看他,“什麼?”
蕭子淵把的腦袋掰回去,“過年的時候我讓林辰拿給你的東西,你不會沒帶吧?”
隨憶心裡一驚,半晌才小聲回答,“帶了。”
蕭子淵雙手搭在隨憶的肩上,聲音裡帶著笑意,“去把它拿來。”
隨憶磨磨蹭蹭的上樓把那個致的木盒拿了下來,燙手似的扔到蕭子淵懷裡。
蕭子淵拉著隨憶重新坐在他前,隨憶有些好笑的看著鏡子中的蕭子淵,既來之則安之,倒想看看這個男人搞不搞得定這三千煩惱。
鏡子中的蕭子淵攏著的頭發折騰了半天,修長的手指穿梭在烏黑的發間,作生,但一臉的溫。
直到那枚簪子到了發間,隨憶這才看到了廬山真面目。
古樸素雅的白玉簪,樣式簡單,沒有繁復的花紋,卻讓人沒由來得覺得到極致。
其實拿到盒子的時候就已經覺到裡面裝著的東西不簡單。木盒的質地是小葉紫檀,靜穆沉古,致的花紋,古古香的銅鎖扣,單單這一個木盒已是不凡,盒裡的東西又該是怎樣的超凡俗?
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打開。
蕭子淵說會明白。
是明白,就是因為明白才慌張,甚至難以置信。
蕭子淵看靜靜的出神,雙手搭在肩上輕聲問,“怎麼樣?”
隨憶很快回神,繼而笑了出來。
他的手藝並沒有多好,歪歪扭扭的,他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會梳頭髮,不知道練習了多久吧?
隨憶眼角有些,心裡酸卻抬頭去瞪蕭子淵,“蕭子淵,你知不知道簪子是不能隨便送給孩子的?”
蕭子淵笑,故意問,“為什麼?”
“因為……”
“因為什麼?”
隨憶幽怨的看著蕭子淵,“你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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