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嬤嬤擼起袖子,道:“看來,是一位急子的殿下。”
秦鸞哭笑不得。
趙繁聽見那廂靜,扶著房毓到了外頭廊下,隔著窗戶與裡頭說話。
房毓著急想進去,也被趙繁攔住了:“彆讓阿鸞分心,得跟著嬤嬤們吸氣呼氣,我們進去,留心我們,連怎麼呼吸都忘了。”
“對的、對的。”房毓點頭,也學著趙繁的樣子,隔窗喊話,“我就在正殿那兒坐著,阿鸞彆急,也彆怕。”
話是這麼說,真等坐下後,房毓亦不踏實。
聽見產室那兒傳來的各種聲音,落在心頭,沉甸甸的。
趙繁亦不好。
他知道此時此刻,他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甚至乾脆去批摺子、好過空坐著。
他自認還算沉得住氣,但此時此刻,他心極了。
各種畫麵在他腦海裡來回翻湧著,從他第一次認識阿鸞,到之後的每一次相見,他的惦念,他的歡喜,一幕幕的,翻到了他們大婚……
再之後,他忽然想起了黃逸從前的調侃。
前一刻酒席,下一刻就是滿月酒,日子如流水,上下皮子一,嘩啦啦三五十年,了老夫老妻。
這些畫麵在腦海裡被勾勒出來,趙繁忍俊不。
好的。
他想著,黃逸胡言語的人生一世,不也真就好的嗎?
他迫不及待著,想要經曆這其中的每一刻,先從孩子的哇哇啼哭開始。
哇——
倏地,響亮的哭聲讓趙繁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一時間,他都不確定到底過去了多久。
的作快過思緒,他三步並兩步衝去了出去。
天邊,晚霞還剩下最後一抹橙紅。
趙繁看了一眼,便進了產室。
這裡避風,呼吸裡能聞到清晰的腥氣。
衛嬤嬤見他進來,忙過來道:“恭喜皇上,娘娘母子平安。”
簡單的一句話,趙繁懸著的心徹底落了下了。
冇有什麼比“平安”更能打他的了。
晚一步進來的房毓亦歡喜極了,忍不住抹了抹眼眶。
趙繁走到床邊,小心坐下,看著秦鸞。
“娘娘看了小殿下後就睡著了,”衛嬤嬤輕聲道,“小殿下哭聲有勁兒,待拭子後就抱過來。”
趙繁輕輕應了聲。
哥兒收拾好了,裹著簇新的繈褓褥子,被衛嬤嬤抱了過來。
趙繁自是學過抱孩子的法子,也知道紙上談兵最終需要落到實,可這一次……
“張了,都不敢手抱他。”他笑著說著,靠著衛嬤嬤的指點,嘗試把這團小東西抱在懷中。
小小的嬰孩,比他想像中的輕許多。
他想著,之後的每一天,這個孩子都會一點點長大,重了,高了……
而他,想要會這其中的每一天。
衛嬤嬤又把孩子接過去,給房毓看看。
趙繁依舊坐在床邊,握住了秦鸞的手。
“阿鸞,”他輕輕喚著,“我很高興,真的特彆高興,我讓人把蛋花圓子擱鍋裡溫著,等你一覺睡醒,我們再一起用。”
一碗甜羹,母親妻兒。
他彎了彎,笑著將親吻落在了阿鸞的指節上。...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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